周一--
林涵韵早早地来到教室,交了作业,便坐下看书。教室里只有她一人,安安静静的。
没过一会儿,许震钧也来了教室,昨晚他睡得早,作业还没写完,赶紧来补作业。
他刚踏进教室门,便看见安静坐在自己座位的林涵韵,他朝她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笑道:“借我你数学作业抄抄呗。”
林涵韵面无表情抬头看了一眼他,指了指门外,“已经交出去了,自己出去找。”说完又低下头看开了书。
许震钧去到楼道窗台,看了眼所有作业林涵韵都已经交上去了,惊叹的瘪瘪嘴。
拿起她的数学作业本回到教室,想到什么又朝她走去,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
“你怎么了吗,我感觉最近你都不太高兴的样子,生病了?”许震钧看着她侧脸说着。
林涵韵睫毛一颤,浅笑着,“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梦到所有人都在逼我跳楼,还让我去高一点的楼层。”
许震钧以为她在开玩笑,便回复了她一句
“你知道吗?我也做了个梦,梦里,我接住你了。”
林涵韵愣了一下,看着他,他的眼神充满着真诚,明知道他也是在开玩笑,可是此刻是近几周来,林涵韵觉得最暖心的时候了,即使是假的。
林涵韵也露出了久违的真心微笑。
接下来的几周后,许震钧也不知道林涵韵为何不像以前那般快乐,但他还是一如既往找她聊天,陪她嬉笑打闹,逗她开心,这也许就是他在意一个人的表现。
然而生活仍然有开在泥泞里温柔的花,有明晃晃的夏天。
仲夏的凉风吹走炙热的焦虑,橙色黄昏相拥薄荷的黎明。伴随着林涵韵的有痛苦、沉闷、伤心,亦有夏天的关照,风的气息,蝉的鸣叫,一切都在慢慢恢复中。
学生党的夏天才叫夏天,夏天傍晚的学校,手臂总是粘着学生们的卷子,上课听课累到趴在桌子上睡着,放学跟喜欢的男孩子约去图书馆里自习。一身汗的味道地回家去,猜今晚大概是吃米饭毛豆。时光拖得跟树荫一样深远。
对于林涵韵来说,或许神明不佑,星辰晦暗,但少年许震钧在,光和救赎就在。
在大多数时候,人类与情绪搏斗是徒劳而愚蠢的。
情绪像洪水,一旦产生,就有了一股势能。越阻挡它,它越会蓄积起来,变成更大的能量。
所以,不要试图控制和消灭自己的不良情绪,而要顺应情绪,尊重情绪的自然规律。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就是这个道理的体现。
而许震钧就是轻度抑郁的林涵韵的唯一的光。
17岁的许震钧在梦里告诉了16岁的林涵韵:这世间欠你的一切温柔,我来还。直到许震钧梦醒了,还很清晰的记着这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样的梦。
林涵韵在慢慢变好的时光里,看到了书上写着:你要记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说想念你的人。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林涵韵合上了书,从椅子上站起来,撑着桌子,抬头面对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用鼻子呼吸着阳光,嘴角渐渐有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