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能力

奇妙的感觉。

子弹击中我的眉心，灼热。

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被凿开，被击穿。

说不上的感觉。

我的意识十分模糊，我的感官却异常清晰。

我清晰地感受着眉心的痛楚和灼烧感。

我清晰地感受着脚下的震动。

我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即将后仰倒去的身体不自觉地站稳回身。

我的视野说不上模糊。

我的神经仍在不断思考。

我大抵是死了才对。

但不断回溯的记忆和仍然坚挺地站着的身体却似乎凑近我的耳边，用着坚定有力地语气向我诉说着一句话。

“你还活着。”

突然回溯的思维将我从死亡的边界拉回到眼前。熟悉的反应，熟悉的感觉。

我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咳嗽着。异常到熟悉的反应带出了我嘴里不知何时积攒起的唾液。我感觉像是被呛住一般，努力地寻求着空气，伴随着的是那令人不适的失声的喘息，仿佛被解救了一般，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滴落至我的手套上，我的双眼被模糊，我的双颊被浸湿。

眉心不断地传来异样的搔痒感，伴随着感觉减弱的，是从脑袋上掉落下来的带着血迹的子弹头。我诧异地盯着那颗子弹头，它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它是那么乖巧，那么人畜无害。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坐起身慌忙地摸着我的眉心。

除了一点血，什么事都没有。

不只是这眉心上什么都没有，待我终于反应过来，才察觉到刚才那怪异的震颤已然停止。

确实刚才被子弹击中的那一瞬间，我隐约听见了柯珏的声音。大概是得知我遇险之后下达了摧毁的指令吧。

我的脑袋还一片乱麻，刚才短短一小会儿的发生的事情已然让我难以处理过来，如今待我环顾四周，其一切更是令我彻底傻了眼。

裂开的地面和墙壁，掉落的天花板，空中卷起的烟尘，门口刚探出半个身子的小喽啰，还有那个“击毙”我的人，其手中黑色的格洛克枪口的膛焰，以及那颗被他射出的扭曲着周围的子弹。此般世界万物皆以一种诡异的静止态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跳过脚下的缝隙，借着那个探出身子的男人身侧的一点空间钻过那扇有些裂痕的门。

我彻底无言。

我漫步前行，不经转着身仔细地观察着四周这般奇异的景象。

四起的爆焰于空中凝结，绽放着绚烂的火花。正面墙上的大开口被那夜空中最为明亮的光焰所照耀，如此耀眼，又如此美丽。

残破不堪，崩塌陷落的地板配合着迸射而出的焰火将这看着死气沉沉的大厅装扮得颇为华丽。没这大厅中的十二个人的话大概就完美了。

这是一个静止的世界。

“你可能会觉得一个能力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猜测空间，实际上这个能力最烦人的点是它几乎涵盖了以上所有特征。”

我的耳边响起那个情报贩子所说过的话。

或许是进攻系，或许是移动系，或许是干扰系，甚至有可能是保护系。

在旁人看来既能进攻，又能防守，能够移动甚至能够干扰。

那么齐肓呢？他现在在哪儿？他要干嘛？

顿时这些问题将我的大脑包围。

自从刚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来自其他事物的声音。大概是在这种环境下所致。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刚才的确在这儿。

就这些焰火看来，警方大抵是准备直接靠爆破之类的行为直接捣毁这里。而发生爆炸并在一瞬间影响到这里之后，齐肓发动了能力。

他现在在哪儿？

我放眼四周，大体上看，除了这墙上的大开口外似乎便再没其他的出路。

最后的问题，他要干嘛。

想也知道，在这个静止的世界中，能行动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管是要逃跑，还是想要报复，总之现在没人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