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1）

“先向前走，第二个分岔路右转，往螺旋梯上走。”

我一边观察着周遭的环境，一边向前奔跑着。

塔自身占地面积并不小，这条弯曲着向前延伸的走廊印证着这一点。明亮的灯光充斥着这整片区域，明明是黑色道上的团伙，到头来还是我与这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未免太过光鲜亮丽了。

“前面有人，是巡逻的，不止。。。”

没等柯珏说完，我便从左侧滑铲过身，右手一把抓住前面正与我一个方向前进巡视的人的双脚，顺带着向前猛推令其后仰倒地，不等其反应，左手立刻抽出一把小刀待至眨眼之间便刺入其喉。

“赶紧动！不止这一个人！”

解决完一个，我立即起身，便听见子弹于耳边响起的破风声，我立刻循声望去，又见枪口的火焰炸开，那夺人命的凶器又擦中我的耳朵。霎时灼热的痛感自耳朵向我席卷来。

我连退两步贴着墙壁退出对方的视线。

“你能不要不听别人说话么？早知道到时候设定的时候。。。”

“等等。”

顺着墙壁而来的，是来自另一边的碎碎杂杂的脚步声。正沿着这条走廊向着我而来。

痛感席卷着我的神经，我不知这些痛觉是否影响着我的判断，但我知道即便是这般情景之下，我也前所未有的冷静。

三，二。

伴着渐渐靠近的脚步，我默默作着倒数。

一。

伴随着最后的一声计数，我猛冲至另一侧的墙面，借着喷气装置急速滑动，不等其瞄准便冲至其身前，右手握住枪管，伴随着贴着身前响起的枪声和枪管传来的灼烫，射出的子弹从我的脸庞擦过，留下一条细长的伤口，此时枪口已然被我掰至其他方向，紧跟着左手的刀尖向其心窝穿刺而去。

待到对方不再反抗，我终于撒开了手。

“早知道会是如此，但相对来说你这行为也太激进了。我可不记得你应该这么行动！”

“我已经在上楼了，然后怎么走？”

“你。。。先继续往前走，然后你会路过一个大厅。先混过那个大厅再说。”

“今晚的柯珏先生好像情绪很不稳定啊？”

淮叔开着玩笑地说着。

“很多数据都偏离了原本的雏形。这些当然算是好事，但偏离的太多难免让我有点气不过。总之收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数据，调整空间还有很多。风伏你就按照你自己所想的行动就好。”

“大概您不这么说弥烟小姐也会自己行动吧。”

“当然如此，要是能多收集些我完全无法料到的数据就更好了。”

他像是怄气一般说着。

总之，既然连柯珏的同意了，那我就没什么再顾虑的了。

随着嘈杂的说笑声越来越近，我大抵逐渐接近了大厅。不知是这塔的隔音好还是这些人的声音太吵，幸好这帮子人没有发现我刚才做的那些事儿。

我贴在墙后仔细地接收着如同水面的波纹般此起彼伏的闲聊声。其纹路与我相碰，反射，扩散开来。

“分析完毕，总共有八个人，其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您的行进路线进行干扰。您准备如何行动？”

淮叔问着。

我不做回答。

黑夜不需要答案。

我的耳中出奇的安静。

仿佛这一切说笑于我而言皆不存在一般。

便听几处落地的清脆声响，众目睽睽之下，我踏入这间大厅。

便是下一个瞬间，白色的浓雾灌满整间大厅。

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他们在这浓雾中寻找着我，想要将我揪出。

浓烟，惊叫。

我操着手中的小刀，摸索着每个试图接近我的人的位置。

我快步向前，侧身，回转，起跳。在从未做过此类事情的情况下熟练地杀死每一个于浓烟中接近我的人。

我这间大厅留下自己的足迹，原本的喧闹也不复存在。

只剩下属于这黑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