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新篇42：愧求

夜，浓郁的险些吞没的天地，冷冷幽香，凄凄楚楚。

满天星斗，闪烁其光，蓦然间，一颗流星划过，坠落尘世。

经过了一日的自我挣扎，她终于暂且压下了体内躁动难安的魔气，本想歇息下，可想到外头的那群人，她还踏出了房门，看着门外跪了一排，兀自儿冷笑一声。

上官燕还真是讨人喜啊！如此多的人关心她，欧阳明日、司马长风深爱她，师傅、母亲、好友关心她，护她！

而她呢！孑然一身，除了一直跟着她的阿墨与弄月，她还有什么！

所有人以一种极为期许、祈求的目光看着温柔，似乎她的出现便是希望。

温柔（沐血）滚吧！上官燕我绝不会救！

她冷然一声，没有一丝犹豫与愧疚。

她的话让所有人惊诧且失望，成了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丁雪莲当即晕了过去，倒地不起。

除了司马长风，其余几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丁雪莲身上，带着她到别屋休息。

对于这一切，她依旧漠视，与她何干，又凭什么让她为了上官燕冒险。

弄月公子你身子如何？

弄月看着她，低低开口，那头灰白的白丝刺痛了他的眼。

温柔回眸看他，笑了笑。

温柔（沐血）有点累，我想歇歇，这个麻烦的东西你把他带走，别吵着我。

她指的是还跪在地上的司马长风。

司马长风本因她见死不救而苦恼，更因她的话有了一些气愤，目光如剑直落在她身上。

温柔只觉得可笑，难道自己非得豁出性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才是正确的？话说回来，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她凭什么？

弄月将司马长风带走，一切清净了，她抬眸看着那一轮孤月，明月皎皎，凄冷如水，似乎月华光辉都是冷的。

本欲回屋歇息，可回眸之时瞥见了拐角处被人搀扶而来的人。

他长身玉立，挺拔俊秀，银月的光辉落在他身上，绽放出柔美的光晕。

朦朦胧胧间，她看清了他面上的苍白无力，憔悴虚弱，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掩他的风姿翩然，高贵出尘。

她没想到他如此快的醒来了！

欧阳明日亦是在这时看着温柔，可看到她时，他脚步却是停滞不前，心里滑过惊愕与悲凉。

月光下，那一头灰白的头发如瀑布泻下，凄美之中又是添了几分梦幻。

温柔（沐血）你可还好？

她柔声问他，走至他的身边才发现他的身姿颇高，挺拔修长，纤瘦却不羸弱。以往都是她俯下身子去看他，如今他高出了她半个头。

欧阳明日摇了摇头，微微抬手想去触碰她那头灰白的头发，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温柔（沐血）你重伤刚愈，先进屋坐会吧！

他点头，在她的搀扶下到了屋内。

屋内独留二人，相对而坐。

欧阳明日你的面色不怎么好！

欧阳明日的面色凝重，看着她有这担忧之意。

温柔巧笑嫣然，拉过他冰冷如水的手握在手中。

温柔（沐血）因为救你的，你欠了我一条命，你打算怎么还？我很乐意你以身相许！

他浅笑，半响，点了点头，无奈中又有这些许羞涩。

欧阳明日无以为报，小柔若想要，明日便以身相许。

然而他的话却是让温柔一愣，心中悸动，有些欢喜雀跃。

可不过片刻她又冷然了下来，收回了握着欧阳明日的手，暗暗握了拳。

她从欧阳明日眼中看到了别样的东西，他眼中有情，可并非全部的情爱，有愧疚、有期许、有疼惜……

复杂的让她知道他现在来寻她的目的可不全是来报答她的。

温柔（沐血）你想我救上官燕！

这话她说的笃定。

欧阳明日皱了眉，神色黯然。

欧阳明日方才我看过上官姑娘，她很不好，古师傅一人已然撑不住，靠着师傅蓄力，最多还能撑一日！我了解过情况，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我！

他的意思是温柔与他连手，还像救他那样一个稳固生命之气，一个救治疗伤。

可温柔闻言却是笑出了声，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眼中有这失望，哀伤！

他方才刚醒，即便她愿意出手，可他的身体又如何撑得住，到时候只怕救回了上官燕，死的就是他！

难道他会不明白这点事？

什么愿意以身相许，简直可笑至极。

温柔（沐血）欧阳明日，我不顾自身耗费大量真气救你，你以为我为了什么？

温柔（沐血）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为了你再去救上官燕？她算什么？在我眼里她生死与我丝毫没有干系！

温柔（沐血）我爱你，可不代表我可以什么都做，你以为我如今这模样如何来的？我本可以突破天魔功法第十重，因为你一个危在旦夕的音讯，我急火攻心，勉力压下暴走的魔煞之气才走到你身边。

温柔（沐血）而你呢？对我到底怀了什么样的情感？感动，愧疚？偿还？你觉得这些是我要的吗？

温柔（沐血）你们所有人只想着上官燕，可何人想过我呢？连你也如此！欧阳明日，我也会受伤，我也会死的，从一开始遇到你我就一步步踏上了这条路，一条葬送自己的路，可我从未后悔，我要的只是你欧阳明日！

讥讽自嘲的看着他，他眼中的挣扎与痛苦全然在她眼里。

他低下了头，从未这般的沮丧绝望！

欠她的太多，他已然还不清，情还不起，命无法给！

最终，温柔还是叹息了一声，伸手捧过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

温柔（沐血）欧阳明日，并非我真的铁石心肠，我若救她，死的那人不单单是你，还有我！我的身体实在亏空的太厉害，体内的煞气我已然快要压制不住，若是再度暴走，那我绝对无命可活！

温柔（沐血）放弃吧！她命该如此，不要再强求了！

她的话让欧阳明日身子一僵，随即扣上她的脉门！

果然，她的身体竟虚空至此！

可他还如此厚颜无耻的来求她，实在妄为君子！可笑至极！

默然间，他拥她入怀，戚然一笑。

欧阳明日对不住，一直都是我在伤你，害你次次落难，你的情、你的意，明日铭记于心！

此话字字真情实意，能得她如此相护，他当以命相还，一生守护。

可这些也许他再也做不到！注定要负她！

温柔惊讶的从他怀里抬头看他，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男子，终于如此这般拥她入怀！

她有些惊了愣，忍不住的开口问他。

温柔（沐血）你可曾有那么一丝的爱过我？

欧阳明日低头，眸子里映着她的模样，有这无尽的温柔。

欧阳明日我心中有你！

他未说爱字，可有这一句话，便足以！

此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