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晚的集市人流攒动，络绎不绝。

程然因为不认得路还有些脸盲的原因，不得已的牵着萧伊尘的手，亦步亦趋得跟着他。

萧伊尘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没有一点的不耐烦，程然跑到哪个摊子上他都会跟着去，还会不厌其烦的问程然吃不吃这个买不买那个，把一个好好的程然迷的神魂颠倒，沉醉其中。

萧伊尘娘子快看，做小人的呢，可以做一对。

萧伊尘做一对?

店家这两位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吧，对，我这可以给小夫妻做泥人，别看老朽的摊子不大，可手艺好啊，做出来的泥人都惟妙惟肖的，和真人别无二致，怎么样，要不要做一对。

萧伊尘嗯，就按照我们两个的样子做一对吧。

萧伊尘心情大好，很爽快的就给了钱。

程然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以前那个人的，只是，故事的最后，他们的结局并不美好，男主杀了女主，一夜白头，在女主的墓地自杀了，还没人给他收尸，怎么看怎么不是好结局。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和小说里的不一样啊，除了无时不刻不挂在嘴边的爬墙要跑，和刀了她之外，都挺好。

萧伊尘娘子看什么呢？都出神了？是夫君好看把娘子吸引住了吗？

收回刚才的那句话，他就是个满嘴流氓话的禽兽。

店家哎呦，小夫妻两个感情好，让老头子我又想起自己的老伴儿了。

穆然啊，那爷爷，奶奶应该很大年纪了吧？

店家什么啊，老婆子去世了，很多年了。

穆然啊，对不起啊爷爷，我，我不知道。

店家闺女你没必要道歉，虽然她去世了，但是她依然在我心里，我每天都和她说话，跟没去世没区别的。

穆然那爷爷你和奶奶的感情一定特别好吧?

店家哈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家的老婆子像个小姑娘一样，活着的时候天天跟我撒娇要好吃的，哎呦，她牙不好，还喜欢粘牙的东西，有一次吃完麦芽糖把牙粘下了两个，她不好意思还朝我笑，最里边没了两颗牙，把我气的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我把她的塘给断了，她还和我闹别扭，说老了不陪我，要去陪给你的李老汉。

穆然哈哈，奶奶这么可爱啊？

店家是啊，我其实那个时候很想反驳她，隔壁哪有李老汉啊，只有李老汉的孙子李狗蛋，不过被她给气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我们都和好如初了。

穆然真可羡慕奶奶啊。

店家羡慕什么啊，我看你和你相公感情就很好，他举手投之间都是喜欢你的样子，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旁边的人都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对吧?

羡慕我什么？随时挨刀。

萧伊尘老爷子你不用听她的，她最近在和我闹别扭呢，到处说羡慕别人。

店家哎呦，是想你哄哄她吧，夫妻没有隔夜仇，两口子闹别扭正常，不过可别拖的太长时间，不然就真的变成仇了，来看看，老爷子做好了。

老头把泥人递过来，程然凑过去看，确实惟妙惟肖，和真人似的。

店家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老头子我做的很好了。

萧伊尘是挺像的。

穆然走吧，我们去那边啦。

程然拿着泥人，指着不远处的灯笼。

穆然好像可以猜灯谜。

店家去吧去吧，祝你们两个白头偕老。

萧伊尘承您吉言。

萧伊尘礼貌一笑，又给了老头一锭银子。

老头目送着小两口走远，收起了银子，笑了笑。

店家感情好啊，你也是，非要吃糖，今天给你买，不闹了啊。

那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话，在风里看见飘远，说给了远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