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铁背梭

花帘月问郝瘸子道：怎么会杀不死呢？

郝瘸子说：他们店有专门收拾鱼的小工，杀鱼嘛，先打鱼头，把鱼打晕，再开膛。

小工很熟练的去砸鱼头，结果震的手发麻，鱼还不死，小工上来浑劲，猛力一砸，虎口差点震开，他还不信邪，用上了大锤，砸烂了厨房的地板砖，没把鱼砸死，鱼鳞硬的跟304钢一样。

厨师和老板娘都吓坏了，可客人等着吃呢，几个人一商量，刮了鱼鳞试试，用刀刮鱼鳞，把日本进口的刺身刀刀口都锵卷了，一片鱼鳞没刮下来。

老板娘挺彪悍的，她也不信邪，打开灶火，直接扔进去烧，烧了十几分钟，用火筷子拎出来，鱼嘴还一张一合的，不怕火烧。

老板娘只得去给客人道歉，说那鱼里面发现了寄生虫，不建议客人吃，搪塞过客人去。

可那鱼还是个迷，出于好奇，店里的人把它放在阳光下晒了十几天，鱼嘴不动了，他们以为鱼死了，拿回来用水一洗，鱼又活了。

所以老板娘很着急请个高人鉴别鉴别，这鱼到底是什么鱼，放在店里是好还是坏，值不值钱？

花帘月说道：这老板娘没诉诸于媒体问问？

郝瘸子说：老板娘沾上毛比猴都精，她是不会报给媒体的，一旦曝光，如果是好东西，肯定被人收走，自己一点办法没有，所以先暗暗请人鉴定。

陆晨一听：你没跟老板娘谈价格？

郝瘸子道：老板娘说，给个一千两千的，用她海鲜馆的代金券儿顶。

陆晨听郝瘸子描述，大体知道那条鱼是什么鱼了，说道：生意人到底是生意人，付个咨询费还要用代金券，咱们这次不收她钱，反倒付给她钱，买她这条鱼，郝大哥，你觉得能行吗？

郝瘸子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有啥不行的。老板娘是个利落人，脑子聪明眼界宽阔，我第一次进她店，见她不供财神，我就知道她做的海鲜一定地道。

花帘月问：这是为什么？

郝瘸子说：年轻当盲流子那会儿，我靠吃饭店剩菜过日子，总结出来的，凡是店里供点东西的，大都懒，人也麻木，不灵动，菜品花样少，味道差，凡是啥都不供的，一心扑在菜品的质量上，精研厨艺，经营有方，大多味道不错。所以这鱼她不会当神鱼供着，咱们一定能买到手，无非价钱问题。不过这次可说好了，东西咱们三人分。

花帘月指了指二傻子：是四个人分。

郝瘸子说：好好。

陆晨道：那也得是四个人凑钱买下。

郝瘸子道：没问题，没问题。

陆晨说：我先和老板娘谈价格，实在不行，就按照当初老板娘骗外地人的那个价出吧，一千二。

郝瘸子道：那是什么鱼？有什么异用？

陆晨说：等买到手再告诉你，买不到说了也没用。

吃过午饭，四个人集体出门，坐上出租车，来到滨海路鲜跟头海鲜馆儿。

滨海路是临水市的防潮堤，也是观光主路，延绵十几公里，东半段主要以旅游业为主，堤下有浴场，有挖蛤钓鱼的去处，酒店林立，度假村比比皆是，其中海上银庄就在东半段的中间位置。

西半段在市郊，房租稍便宜，多有些特色经营的小店，其中有一段一公里左右的滨海排档区，是临水市第一美食去处，这里扎根了一批最会做海鲜的馆子，家家有拿手的好菜，一到夏夜，排档一望无际，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十分热闹。传说每天晚上喝掉的啤酒以吨计。

但冬天要萧条的多。

在出租车上，郝瘸子给大伙介绍说：鲜跟头的老板娘非常骚，见到帅哥会主动出击，被她按倒在床上的帅哥不计其数。

说着，郝瘸子一脸兴奋和向往。

陆晨下车后，站在路边看了一眼鲜跟头的招牌，牌匾很老旧，包着牌匾的霓虹灯管，有些已经坏掉，一看就有年头了，窗玻璃擦的铮亮，是那种老招牌馆子。

郝瘸子领着四人进屋，正是午间客人已走，晚间客人没上座的时候，店里一个人没有，一进门郝瘸子就喊：相好的，我来了！

柜台里面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约莫三十岁出头，正是出女人味的时候，斜了一眼郝瘸子，冷哼一声，用极媚的声音说：谁裤子拉链开了，把你给露出来了。

虽没正眼瞧郝瘸子，却见郝瘸子身后还跟着三个人，立即从柜台里站了起来。老板娘一站，亭亭玉立，只比花帘月略矮一点，她穿着高弹裤，夹克衫，那身材，就像小米辣炒二金条外加朝天椒，辣的人心生火。

老板娘换了一副极媚的职业笑容：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在大厅坐，还是要雅间？

陆晨等人都是第一次来这里，老板娘却跟见了熟人一样，话说的跟这帮人天天来似的。

刚才在出租车上，郝瘸子已简单介绍了下老板娘。

老板娘姓萧，真实姓名叫什么，郝瘸子不知道，她有个诨名叫萧半城，不是说她多富，能买下半个临水城，是说她差不多和半个临水城的男人有过一腿。

萧半城往那一站，腰自然扭着，胯自然斜着，挺胸颔首，风骚至极，一对水汪汪的挑花眼，藏在烫了小卷的一头乱发中，滴溜溜乱转，目光就没从陆晨和二傻子身上移开。

郝瘸子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萧半城已经拿着菜单走到二傻子跟前，朝着二傻子山墙一样的胸膛摸了一把，揉面一样，抓着二傻子的秋衣搓了一下，娇滴滴的说：我这兄弟身体真棒，这胸肌，看着就舒服……

二傻子吓得脸都木了，长这么大，没被女人摸过，弄的脸红脖子粗，直往后躲。

萧半城媚笑道：你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二傻子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萧半城又一扭胯，来到陆晨面前，眼放桃花，说道：这弟弟可真帅……

却待向陆晨伸手，花帘月从旁边斜插过来，挡在陆晨一侧说：老板娘，我们是为那条鱼来的。

花帘月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看到老板娘去摸陆晨，总之一见老板娘，感觉她很讨厌，花帘月内心深处有来自于老板娘的威胁感，顿觉她不安全。还上手摸二傻子，太过……太过……太过放荡！花帘月内心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老板娘。

郝瘸子则色迷迷的往老板娘身边蹭，老板娘对郝瘸子看不上眼，退一步躲开郝瘸子。

陆晨以为，饭店里出了一条杀不死的鱼，老板娘应该整天纳闷，逢人就问，有人说为那条鱼来的，老板娘应该诚惶诚恐，期望赶紧揭秘。

谁知这老板不紧不慢，先摸凶肌，后看帅哥，一副其他事都是小事的架势。也难怪，再奇异的东西，见的时间长了，也没当初那份好奇心了。

萧半城斜着胯扭着腰，看着花帘月，咧嘴一笑，笑容媚到骨子里，说道：哎呀，这妹妹长的太漂亮了，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和婴儿似的，看的我心里都咚咚跳。

花帘月直接无语。

郝瘸子指着陆晨说：老板娘，今天我请了个水产专家来，是为你那条鱼来的。

萧半城这才说：那条鱼困扰我们很长时间了，你们要是能知道那是什么鱼，我给你们一千块钱代金券儿，算是酬谢。

陆晨在路上已经嘱咐好众人，谁也别提买鱼的事，要先看了鱼再说。他当即对老板娘说：可以，我们得先看看鱼。

老板娘步履风骚，带着陆晨一行人进后院看鱼，海鲜馆后面有四合院，全是包间，老板娘打开一个包间，里面放着一个大盆，游着一条银灿灿的鱼，那鱼有三十厘米长，三四斤重的样子，长的跟梭鱼差不多。

陆晨上前仔细看了一会，认得那鱼，心中有数，这是鱼中的异种，但是不能告诉老板娘，告诉她之后，她就不卖了。

陆晨忽然假装慌张道：快出去快出去，这鱼是受了核辐射的。离它远点。

说完急忙冲出了包间，众人也假装惊恐，都跑了出来。

陆晨对萧半城说：老板娘，这东西不能留啊，这是受了核辐射的鱼，都变异了，现在肯定还有辐射，留着是祸害，时间久了，人会得病。但扔了也不行，杀不死它，别人捡去，也会被辐射，放生就更不行了，污染渔船作业水域，还是我们生物实验室收走吧，给你些补偿。

陆晨话音一落，花帘月又掏出学生证来，给萧半城看，并说：我们是临水大学生物实验室的。

萧半城并不想看花帘月的学生证，转而对陆晨说：弟弟，收走可以，但咱俩得商量商量这鱼补偿多少钱？你来！我只和你一个人商量。

一边说着，扭着水蛇腰，两股乱颤，领着陆晨走进另一个包间，陆晨一进门，老板娘就把包间反锁上了，陆晨正靠墙站着，萧半城忽然扑了过来。

吓得陆晨屏住呼吸，贴墙站立，萧半城两只手撑在陆晨脖子两侧，一副流氓大叔堵住小姑娘的架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晨，冲着陆晨的左耳吹了口热气儿，吹的陆晨直痒，半闭着眼睛不敢看萧半城。

陆晨长这么大，头回遇到女流氓，紧张道：老板娘你想干什么？不是商量价钱吗？你这样……

萧半城媚笑道：我就喜欢你刚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你蒙我的时候可真迷人，欺负姐姐读书少是不是？受了核辐射变异可以，但不能长生不死、不怕火烧。姐姐不傻。

说着，前胸已经贴到了陆晨胸前，一起一伏的，萧半城急促的呼吸能吹到陆晨脸上，陆晨只得侧着脸，躲开她那炙热的红唇和富有侵略性的呼吸。说道：好吧，我实话实说，这鱼叫铁背梭，是鱼中的异类，网根本捉不住它，不是机缘巧合，一般人见不着，总……总行了吧？萧半城你……你站远点……

萧半城媚笑道：姐姐叫萧梦贞，你别学那些臭男人，叫我什么萧半城，你和他们不一样。姐姐开了这么多年排档，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们是奇门歪道上的人，竟摆弄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东西，对不？

陆晨道：对……你那鱼到底让不让收走？

萧梦贞脸快贴上陆晨脸了，喘着粗气说：那鱼我没用，我知道你们用处可能很大，你可以收走，钱嘛好说。我是钱也要，人我也要……

陆晨哪里见过这阵仗，说道：人不能给你，门外那女孩是我女友，你别太过分啊……

情急之下，陆晨只得又搬出花帘月作挡箭牌。

萧梦贞不但没移开身子，还变本加厉，前胸紧紧挤住了陆晨，笑道：弟弟你艳福不浅呐，那女孩连我看了都心动。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咱俩事儿的。

说着，萧梦贞贴了上去。

陆晨只觉自己一阵头晕，喉咙里一股腥甜往外顶，萧梦贞过火举动引发了陆晨的金鲈班，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脑中一黑，栽倒在萧梦贞怀里，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