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将计就计

秦安说得头头是道，余一佳并没有反驳他的道理，她因为立场的原因，也没有同意秦安的反问。

秦安也意识到，他似乎又犯了错，就不应当想从余一佳的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才对。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要表达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确了！”秦安笑着靠在了椅背上，伸展了一下他紧张的筋骨。

“笑什么笑？你是觉得我问你的那些话题特别的好笑？我看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早点交代，说不定秦川还能和你多见几面！你被量刑之后，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和秦川再相聚了！说不定，你的这条命都保不住了，还说什么见面！？”

余一佳沉了一口气。

秦安又怎么能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他，要比霍萱更加难以量刑。

毕竟，在他身上发生的命案，可要比霍萱身上背负的罪孽要深重多了。

哪怕秦安认定了，他所杀死的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那些死者同样也都是罪孽深重，甚至比他的行为更加让人发指的，可在警方的视线里，同样都是人，没有谁比谁更高级一说——

并不是说警察没有感情，不能体会到当时人的心情，可如果每个警察都如此心软，那要法律还干嘛呢！？不如让所有人都去执行私刑算了，这世界也就没有什么公道可言了。

所站立场不同，所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就像秦安让余一佳去换位思考是一样的，她不可能去换位思考，即便她也很清楚秦安说的的确是“真理”，可这个真理在她的角度上去看，只能是“歪理邪说”。

“交代？你是想让我交代什么呢？”秦安再次反问余一佳，“哦，我又忘了，不能对警察发出质问之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想了解我的什么？是关于我被拐卖的事情？还是我在毒品集团里的职务问题？又或者，我是怎么一步步进入到刑侦队，冒充警察的心理分析师为自己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努力的事情？还是——其他？”

“其他。那些关于你杀人的事情！”余一佳的语气越来越阴冷，她已经不想再被秦安牵着鼻子走了，却根本逃不开他所设定的围城。

不得不说，秦安这个心理战玩的的确是高明，他始终都在余一佳的问题外围转圈，根本都不进来，让余一佳干着急！

“其他——”秦安深吸了一气，“杀人！？嗯，我觉得你这个词用的还是不够精准啊！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杀了人？”

“当然有！不然，我就不会这么和你说话了！”余一佳冷哼了一声，“因为，在你杀人的过程中，你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证人没有灭口！他，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并且他已经交代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重要的证人？”秦安的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他就调整了状态，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警察，他多少也知道这些人的伎俩。

“我看你还是算了，别用这种对待别人的招数对我，真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了？怎么说，我也是审过嫌疑人的！”秦安笑道，“你们没有什么证人，都是在唬我骗我的！”

“秦安，你太自大了，所以才被我们抓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余一佳的表情依旧没有放松过，“可能就是因为你太自大了，所以才根本都没把他放在眼里，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当然，也是因为你错杀了一个人，才让他紧咬不放的嘴松开了缝隙！你错杀的那个人，就是——沈胖子。”

从秦安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诧的表情，仅仅是两秒钟，也被在观察室里的秦川捕捉到了。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是贩毒集团里的？人太多了，知道我的人数不胜数，我知道的缺只有那么几个！”秦安淡定地回应着余一佳，“说不定，你们也是被人给误导了！”

“不会！对于这些，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余一佳再次和秦安认真地说着，“你为了能够把范淮挖出来，不惜杀了几十个人，你也是算心狠手辣的人物了！除此之外，你为了练就着一手的刀法，恐怕也是没少下功夫，那些冤死的人，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冤魂索命？”

余一佳本不应当说出这么不负责，这么乱力怪神的话题，她都是被秦安给逼的！

“哈？”秦安被余一佳的话给逗笑了，“一佳，你这审讯的功力还是不牢靠，要多锻炼才行啊！我觉得，你应当去找一个简单的人先练练手，不应当一开始就来尝试我这种高段位的人！你啊，还是算了，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秦安的这番话，完全刺激到了余一佳的神经！

她怎么了？

她究竟怎么了？

她不就是问了秦安两句话，和他说了一些他们已经认定的事实吗！？

这简单的几句话，怎么在秦安这里就变成了她露怯的表现？

余一佳不服，至少她也要从秦安的身上讨回来一个说法！

“秦安，你什么意思？”余一佳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她放下了自己是警察的外衣，以“朋友”的身份来质问秦安道，“我是不成熟，但你也不能这么鄙视我吧？就算是配合我的工作，就算是看在我和你共事这么久的份上，再不济——再不济你还暗恋过我，你总该承认吧！？面对这样的一个我，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你这明摆着就是看不起我！”

“没有！”秦安笑的更灿烂了，他越来越觉得这样的余一佳很真实，这让他有了一种重新融入到刑侦队的那段时日的感觉。

“那你什么意思？”余一佳问。

“就是觉得……”秦安顿了一下，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却并没有把对余一佳的感情收敛，“就是觉得你很可爱！比霍萱可爱多了！”

“喂！你究竟能不能正经点！”余一佳被秦安给气到了，她猛然地一拍桌子，“说什么霍萱，说什么可爱，我和你说案情呢！你就不能从正面回答我？”

“回答什么？我不清楚。”秦安依旧不想去承认那些他并不认为是错的事情，“我都说了，你说的那些，和我做的那些，并不是一致的，所以——我无话可说啊！要不然，你换个人？还是，给我换个人？”

秦安的表现，完全在余一佳的设想范围之外。

她是知道秦安不可能乖乖的听她的话，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清楚，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审讯室里跳戏他！

秦安在余一佳的眼中，可一直都是一个温暖如春的人，什么时候变得也和秦川一样的不正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原本骨子里就是这样，只是一直隐藏着，根本都没有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