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您对费林有了解吗？知道费林和薛周周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还有，他们身边有没有其他亲人了？”
陆景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陈护士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是薛周周生病后，我才接触到了她。他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至于他们的亲人，我估摸着应该不太来往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其他人来看望过薛周周。”
从陈护士的办公室出来，陆景阳打电话给黄敏英，大概说了一下今日的调查情况。
并要求黄敏英帮忙找出费林和薛周周身边的亲人，希望能从中探出端倪来。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黄敏英一口答应下来，开始询问陆景阳接下来的计划，“郑然然和包子那边已经打探到了关于方爱成的信息，一会儿就回警局了。等你回来，大家开会讨论一下。”
“我再在康宁疗养院绕上一圈就回去了，下午两点前应该可以赶到警局。”
“行，那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陆景阳又去了一趟薛周周的房间。
此时她已经醒了，护工正帮忙将食物打入她的身体中。
食物被搅得稀巴烂，强行灌入胃中的，感觉应该极不舒适，所以薛周周连连作呕。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惨白。
陆景阳有些唏嘘，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变成了这样，会有多难受，又能坚持多久。
护工清理完薛周周身上的食物残渣后就先行离开了，陆景阳走到女人的身边站定。
感受到动静，薛周周的眼睛慢慢挪动了一下，定格在陆景阳的身上。
她的眼瞳是漆黑色的，阳光反射在里面，仿佛射进深渊之中，竟然没有半点光泽。
她就这么平静地看着陆景阳。
“薛周周你好，我是警察，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询问一些事情。”
听完，薛周周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不少。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说话，如果方便的话，你能活动一下身体能动的部位吗？”
陆景阳知道这个问题很不礼貌。
本来也不抱有薛周周会回应他的希望，哪知道片刻之后，女人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你是打算用眨眼睛的方式回应我，对吗？”陆景阳惊喜道。
薛周周又眨了眨眼，算是回了一个“是”。
“薛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接下来我会用疑问句询问你问题，如果你的答案是‘是’，那么就请眨眨眼睛，如果你的答案为‘不是’，就什么都不要做。”
语毕，薛周周又眨了眨眼。
陆景阳起先问了薛周周一些基本的问题，在得到他的回应后，他进入正题：“你知道CF公寓连续跳楼案吗？”
薛周周这次停顿的时间很长，但最后还是眨了眨眼。
“这个案子和你的哥哥费林有关系吗？”
薛周周没有动，但她的表情十分僵硬，嘴巴张张合合，从喉咙深处发出焦急的声音。
她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但又无法说出口。
陆景阳再接再厉道：“你知道关于跳楼案的一些内情？”
薛周周眨了眨眼。
“费林知道吗？”
薛周周继续眨眼。
“所以所谓的跳楼事件，并不是单纯的自杀，而是有人蓄意谋杀？在CF公寓里，有人在进行某种黑暗的交易，杀人只是因为这些人发现了猫腻，才被幕后黑手以自杀的方式了结了性命？”
陆景阳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薛周周皆是眨眼。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既然薛周周知道这么多，那么费林应该知道的比她还多才对。
而他先前问的那个问题——“这个案子和你的哥哥费林有关系吗？”
薛周周没有动，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案子与费林无关，而是薛周周在犹豫，该不该把真相告诉眼前的这个警察。
于是，陆景阳试着把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果然，薛周周的表情出现了挣扎，但她依然没有眨眼，而是努力动了动手指，指向床下的某处。
陆景阳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床底下只放了一些杂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慢慢蹲下身子，正要倾身打探，就在这时，身后的病房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费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陆景阳的身后，冰冷的声音刺入陆景阳的耳中：“陆警官，你在做什么？”
陆景阳缓慢地回过头去，目光与费林对视。
眼前的男人，脸上再也不是温和耐心的表情，而是如同冬日房梁上悬挂着的寒冰，冷到陆景阳的骨子里。
“陆警官，我不觉得一个警察借着查案的理由来打探别人的隐私是明智的做法，请你现在就出去，否则我会去报警。”
既然费林都这么说了，陆景阳再待下去也实在是太厚脸皮了。
他说了声“打扰了”，就赶紧离开了病房。
第一次这么狼狈地离开，竟然是被一个嫌疑人逼的，陆景阳觉得有些好笑，但很快眼底的笑意又化作了严肃。
这次的打探并非毫无收获，费林必定和二十一年前的跳楼案有关系。
只不过费林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挖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令陆景阳耿耿于怀，那就是薛周周竭力用手指指向床下意味着什么？
想着，他下到了一楼。
薛周周的房间在二楼，刚刚薛周周指着下方，有可能是想要告诉陆景阳床底下有东西，也有可能是想告诉她楼下藏了秘密。
所以陆景阳一下来，便来到了正对薛周周房间的下方查看情况。
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储藏室，大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只放了一些清洁打扫的设备，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陆景阳在房间里敲敲打打了半天，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暗格之类的地方。
“你好，想问下，这个房间平时就是用来储藏杂物吗？”
陆景阳从储藏室出来，抓着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
陆景阳又问：“那楼下呢？这间杂物室的正下方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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