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茹看起来很犹豫，眉头皱得死紧死紧。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想通，重重吐出了一口气。
“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我姐人也去了，说就说吧……”
孙茹咬咬唇，目光投向窗外。
今天是个阴天，屋外一片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要下雨的样子。
“我姐中学那会儿的性格不像现在这么好，有点叛逆，当时和秦怡走得也近。秦怡她是富家私生女，性格也比较张狂，两人凑在一起就很容易搞出事情。那阵子我爸妈管不住我姐，经常气得不行。”
孙茹又是叹息一声，说自己经常劝说孙婉，但孙婉不听，两个人的关系在那段时间是最差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孙婉到底和秦怡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经常去找一个高中生，三个人凑在一起就会一起欺负女同学。
有一次就被孙茹看见了，结果她被孙婉恶狠狠地警告了一顿，让她不准回去告诉爸妈。
如果不是听孙茹亲口说出来，陆景阳真的很难想象，如今被学生爱戴的老师孙婉，曾经也如此叛逆过。
“你说看到了孙婉欺负女生，认识被她欺负的那个学生吗？”陆景阳问道。
孙茹摇摇头：“不知道，是个头发长长的女生，剪了个齐刘海，瘦瘦的很娇小。因为是高中部的，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叫什么。”
孙茹的话，让陆景阳和黄敏英下意识对视一眼。
她的描述很像“跳河自杀”的女生夏穗。
可惜孙茹知道的有限，他们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警官，你们确定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给被当年被欺负的女生报仇？”
须臾，孙茹弱弱地问道。
“暂时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几率很大。”黄敏英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怎么会现在才出来报仇？如果早知如此，我当时说什么都要说服我姐，让她别和秦怡在一起玩了。对了，怪不得我姐在五名高中生集体自杀后有点疑神疑鬼的，原来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孙茹再感慨都改变不了过去的事情了。
孙茹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
陆景阳和黄敏英给了她一点时间平复情绪，这才继续问她话。
“对了，孙小姐，我听孙婉的丈夫陈望之说，在她出事前半个月，曾匆忙回了一次娘家，好像和你有关，方便向我们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陆景阳问的稀疏平常，谁知道孙茹的反应极大。
几乎他刚问完，孙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还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外，似乎在担心方和过来。
陆景阳吓了一跳，也因此判断出孙茹有问题。
孙婉当初回娘家，也绝对不是因为要安慰吵架的妹妹这么简单。
黄敏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直截了当地问孙茹当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
孙茹极力否认，她拼命摇头，然而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唇，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黄敏英眯了眯眼，循循善诱。
“孙小姐，警方无心打探你的隐私，但这件事很有可能和孙婉的被杀案有关。我们怀疑凶手是因为握有死者的把柄，才能成功杀害死者的。你如果知道什么，请一定告诉我们，说不定对破案有极大的帮助。你也不想你姐姐死不瞑目吧？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小侄女……”
“不要再说了！”
孙茹厉声打断黄敏英。
或许是她的动静太大，门外传来脚步声，方和匆匆忙忙走了过来，伸着脑袋问道，“小茹，你怎么了？”
陆景阳和黄敏英正要开口，孙茹赶紧解释道：“没事，就是警察提到我姐姐的事情，我心情不太好……”
她看起来很紧张，似乎不想方和知道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就不要回答了。”
方和看向陆景阳和黄敏英，意思不言而喻。
前者无奈耸肩：“方先生，我们问完了话，会尽快离开。”
方和点点头。
他的电话响了，又回去处理事情去了。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陆景阳的脑中快速闪过很多信息，孙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所隐瞒，而且她还很怕未婚夫方和知道。
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激动，又不能让方和知道？
更重要的是，最后这件事还有可能成为牵制孙婉的把柄呢？
陆景阳锁紧眉头，排除了不少可能性，还是想不到答案。
黄敏英也十分不解，只能试图让孙茹说实话。
可是孙茹的情绪太激动了，她不愿意说，两个人不可能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孙小姐，你的情绪不稳定，好好休息，如果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
黄敏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下来递给孙茹。
她没接，整个人的神色都有点恍惚。
黄敏英也不勉强，将写着号码的纸拍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两人走到门口，陆景阳想了想又忍不住回头，对孙茹说道：“孙小姐，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是你的自由，但请你想想你的姐姐孙婉，她死得很惨，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替她沉冤得雪更重要的。”
孙茹的身子猛地一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收回了话音。
陆景阳懊恼地抓抓头，只能和黄敏英离开了。
“黄队，你说孙茹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
楼下，陆景阳问黄敏英。
黄敏英一时半会也想不通，说是两人不妨改个方向查查孙茹的底，说不定能摸出什么线索。
第二天中午，陆景阳和黄敏英就拿到了孙茹的基本资料。
她以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当文员，工资一个月只有两千左右。
自从和现在的未婚夫方和确认结婚后，两人便计划买房。
房子的首付是方和父母给的，房贷就要夫妻两人婚后自己偿还了。
方和虽说销售业务能力不错，但工资还房贷压力太大，便把孙茹拉到了自己的公司，和自己一起跑业务。
不过因为孙茹的性格比较内敛，业绩并不算太好，有时候也是靠方和把谈好的业务直接给她，倒是能赚点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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