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得如何了?”
黄敏英抬头看向陆景阳,见他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巴,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
“确实,可惜被他跑了。”
陆景阳看起来有些泄气,“我们顶多算是前后脚,要是我再早一点去,说不定可以和对方打个照面。而且这个人这么晚了去墓园祭拜,肯定有问题。”
“有没有什么线索?”
黄敏英当了刑警这么多年,这种与罪犯擦身而过的事情她经历得太多了,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拓下了对方的脚印,已经送到心理组做侧写了,说是一会儿就能出结果。”
陆景阳说完便在黄敏英对面坐了下来,见她在看资料,抬头问了她一句:“黄队,你那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太大的收获,但是无意中知道了一个事情。在夏穗死之前,她和万晓月之间因为什么事情闹过矛盾,两人的关系并不好,见面后也是互相不答理对方的。”
“啊?”
这个倒是让陆景阳挺惊讶的。
因为在万晓月的日记里,她是因为知道了夏穗是被霸凌而死,所以才想要揭发秦怡、孙婉和林萧三人。
如果她与夏穗的关系不好,又为什么要强出这个头,白白丢了性命?
“吃惊吧?”
扫了一眼陆景阳的表情,黄敏英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我也很吃惊,所以在翻看万晓月她们班当时的教师资料,准备从老师这边下手找到一点头绪。
说话间,郑然然和包子也前脚跟着后脚回来了,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今日的调查必然不顺利。
果然,郑然然将身上的胸包扯了下来,往桌上用力一丢:“现在这什么世道,真的是人情凉薄。孩子虽然死了二十几年了,但也不至于一见警察就赶人吧?难道他们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就是。”
包子也在一旁附和。
陆景阳刚要开口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黄敏英却抢先一步。
“其实也能理解,人死了二十多年了,本来已经完全接受了她们自杀的事实,可是又有人冒出来告诉你真相不是这样的,想要再次把你的伤口撕得鲜血淋漓的,任谁都会有抵触心理。”
黄敏英的形容可谓十分有画面感了。
郑然然和包子同时“嘶”了一声,干脆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一会儿,心理小组的人送来了鞋印的分析报告,判断对方是个身高一米八一,一百四十斤的男人。
他所穿的鞋子是市面上常见品牌的运动鞋,偏老的款式,年龄受众大概在35-45岁之间。
且鞋底后跟处磨损得十分厉害,应该是长期从事搬运工作才形成的磨痕。
陆景阳来回看着资料,发现这人和守墓人对阿良的形容十分相似。
到底是什么样的搬运工作,会对鞋子的后跟产生严重的磨损?
想必在搬运过程中,因为所承担的货物过重,所以要经常后退……
“郑然然、包子,没什么事情的话帮我打电话。”
此时黄敏英已经整理好了万晓月班级的教师电话,让郑然然和包子一起帮忙。
陆景阳也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走到黄敏英面前要求帮忙。
“你不研究那个人是谁了?”黄敏英问。
“研究不出来,打打电话,正好放松一下大脑。”
闻言,黄敏英轻笑了一声,将两个电话号码交给了他:“这是万晓月她们班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的电话,交给你了。”
“遵命!”
陆景阳对着黄敏英俏皮地敬了一礼,就坐到自己的桌边打电话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万晓月的班主任。
那是个精神气很好的老太太,一听到万晓月的名字,她就一个劲地叹气。
“这是个不错的孩子,还有其他四个也是好孩子,谁能想到那天竟然就这么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呢……”
老太太情绪受到波动,声音也有些哽咽。
陆景阳安抚了她许久,才问起了关于夏穗和万晓月之间的纠葛。
只可惜老太太并不了解两个女孩的情况,反而是一个劲地责怪自己当初没有看好自己的学生,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陆景阳见老太太的情,绪太激动,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说了几句安抚她的话后就挂断电话。
紧接着他又打给了数学老师许易。
这次接电话的是许易的女儿,她告诉陆景阳,自己的父亲在五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我和我爸爸的关系很好,他死后我也一直保留着他的电话号码,总感觉有一天能收到他的电话,所以就留着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伤感,“至于你说的万晓月、夏穗等人,我知道,当初她们在仁和中学的教学楼上跳楼自杀,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万晓月的数学成绩很好,是我爸爸最喜欢的学生之一。知道万晓月死后,他伤心了好一阵。”
“那令父有没有提到关于关于万晓月和夏穗之间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有提过,但我具体也不记得了。如果我爸爸还在世的话,说不定能回答你的问题,只可惜……”
陆景阳安慰了她几句,便也挂了电话。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他们似乎也都联系好了,看表情应该都没有收获。
“体育老师年前生病死了,至于另外的老师,都不清楚情况。”
黄敏英率先开口道,其他人也表示自己联系的人不清楚。
“数学老师好像知道一点,只可惜五年前去世了。”
陆景阳汇报了一下自己调查的情况,心思早就飘到了别处。
现在数学老师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王瑞的那个时候还没有。
如果他喊王瑞去询问,一定能问出头绪来。
就在这时,郑然然叹息了一声:“要是可以穿越时空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景阳的错觉,似乎看见黄敏英快速侧头看了他一眼。
但等他的视线转过去,却间对方依然伏案看着手中的资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