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连军忍不住气笑了。
他指着众人，开口道：“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到我的办公室来‘逼供’的，听丁文礼说，你们第五小组的人胆大包天，今日一见，果然令我大开眼界！”
陆景阳咬着牙，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无法判断连军到底生了几分的气。
他上前一步，还想跟连军争辩，却被黄敏英及时拉了一下胳膊，用眼神告诉他稍安毋躁。
过了一会儿，连军似乎气顺了。
他冷着脸问了众人一个问题：“好，就算这本日记里明确记载了当年自杀的五个女生被霸凌，但是来我这里之前，你们有没有找过鉴证科的同事，见证过这本日记的真伪？有没有去找笔记专家，判断上面的字迹是否出自万晓月？”
这两个问题问得众人哑口无言，只知道尽快来找连军并案调查，哪里还能想到那么多啊？
连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见原本还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瞬间像是被收割的韭菜一样蔫了，竟然还觉得有点好笑。
“所以，你们知道该做什么了吧？”连军看着众人问。
陆景阳条件反射地说：“不知道。”
话音落，一支笔狠狠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有胆子直接跨级来找我，却没脑子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既然无法确定日记本到底是不是万晓月的，就赶紧去找人做鉴定去！我只给你们半天时间，要是搞不定，并案的事情想也不要想！”
陆景阳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连军变相同意让他们来调查这个案子了。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立即小声欢呼了一声，飞也似的离开了连军的办公室。
将日记本送去鉴证科，又请来了笔记鉴定专家，直到深夜十一点，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证实这本日记本的确是属于万晓月的。
连军按照承诺，亲自批准这个案子交由第五小组调查，并和二十一年前的仁和中学女生自杀案并案。
当吴权和黄敏英交接的时候，脸色只能用“青黄交接”四个字来形容。
“黄敏英，中途截胡这种事情不厚道吧？”
吴权表面平静，其实已经咬紧了后槽牙，说话的声音小到只有他和黄敏英能够听到。
黄敏英笑了笑，面对吴权的态度不卑不亢。
“吴队长，之前我们被调入第五小组的时候，丁副科长说这种陈年老案以后都是由我们来负责的，你不会忘记了吧？如果你还有什么疑惑的话，就亲自去找连科长或是丁副科长，相信他们肯定能给你一个说法的。”
说完，黄敏英调脸就走，徒留吴权一个人站在原地咬碎了牙关。
“黄队，你刚刚跟吴权说了什么啊？我看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陆景阳笑嘻嘻地追赶上黄敏英。
“当然是说事实。”
“我看不是吧。”
闻言，黄敏英轻飘飘地看了陆景阳一眼，笑得意味不明：“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要是真的这么好奇，就亲自去找吴权问。”
陆景阳立马抓着头道：“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我们黄队呢？”
黄敏英没理他，已经走到办公室里翻看资料了。
“黄队，你今天不打算回去了？”陆景阳探着脑袋问。
“这个案子现在很棘手，万晓月的日记里提供了太多的讯息，除了当年自杀的五个女生是因为被霸凌外，之前投河自尽的女生夏穗也和孙婉、秦怡等人扯上了关系。万晓月她们是因为要举报孙婉等人，才得罪了她们的。也就是说，凶手如果真的是其中一个人的亲人，那么不仅有可能是那五个女生的亲人，也有可能是夏穗的。”
黄敏英的担心，也是陆景阳所担心的。
而且除了尽快筛选出可能是凶手的人外，下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当年最后一个霸凌者——林萧。
是夜，月色早已深沉一片，今夜王瑞没有来电，陆景阳便陪着黄敏英一起在办公室里查看资料。
……
窗外一轮圆月高挂，照着月色下奔跑的黑影。
“呼呼呼！”
那人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黑色牛仔裤，搭配一双米白色的高跟鞋，每跑一步都气喘吁吁。
她一边跑一边朝后张望着，就好像有什么猛兽饿鬼在追着她。
就在这时，女人的高跟鞋无意中卡进了下水道的窨井盖里。
她企图将高跟鞋跟拔出来，可是那鞋跟就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女人再次朝着身后看去，雾蒙蒙的空气里，忽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
那人正不紧不慢地向她走去，似乎料定她跑不了多远。
女人吓了一跳，干脆将鞋子脱了，赤着脚在马路上狂奔起来。
碎石子和玻璃渣刺入脚心，她仿佛感觉不到痛，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跑到了一条死胡同，再后退时，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真心话大冒险，林萧，你想选什么，嗯？”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可是此时此刻却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让林萧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真心话……我选……真心话。”
好不容易，才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既然是真心话，那么就一定要说实话哦！否则你会受到惩罚的。”
男人轻笑一声，他微微俯下身子。
林萧一侧头就看见他模糊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但一切都模糊在大雾之中，很不真实。
林萧迫于男人带给自己的压力，从鼻子里发出“嗯”得一声，带着颤音。
男人轻笑了一声：“我的问题是，二十一年前，怂恿你、孙婉和秦怡去霸凌学生、在幕后给你们当靠山的人到底是谁？”
闻言，林萧的瞳孔地震，过了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就算看不清脸，林萧也能看见他脸上泛起的寒意。
“林萧，你的答案不诚实，那么就要接受你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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