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陆景阳的感慨，黄敏英笑道：“我有时候会去给陈彩华送点饭菜，待会吃完了烧烤，有时间就一起给她送点去。”
“黄队，看不出来你的心还挺善。”
这句话实在不怎么讨喜，等陆景阳意识到自己嘴太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打圆场了。
“陆景阳，我平时看起来很恶毒？”
黄敏英抱着胳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
“不是不是，黄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平时当然善良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心比菩萨还善！是这个意思……”
“呵呵，本来还想请你吃顿贵的，就你这样，也只配路边摊！”
说完，黄敏英还真把陆景阳带到了一家路边摊烧烤，所幸味道还不错。
“黄队，问你个问题？”
喝了一瓶啤酒后，陆景阳突然想到了王瑞的事情，他到现在都不相信他是个会变节的人。
“什么问题？”
“你说，一个对案子执着认真的警察，会不会因为被权利或者金钱诱惑，让自己堕落成为一个犯罪分子？”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黄敏英喝了一口啤酒，看着陆景阳的眼神透着探究，“你难道认识这样的人？”
“不是不是，就是前两天看了个电视剧，觉得特别不真实，讲的是一个警察原本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不畏强权，哪知道被下派到一个走私集团当卧底后，他就被金钱诱惑倒戈变节了。当时我就觉得这电影鬼扯，现实中如果有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倒戈。黄队，你说对不对？”
陆景阳期待地看着黄敏英，听似在问她，他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这种事情说不准。”
黄敏英放下啤酒瓶，回答道，“如果信念感不够强，再敬业的警察都有可能动摇。”
“信念感？”
“嗯，信念感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太重要了，可以让他在面临最危险的状况时也不会动摇。你知道那些革命先烈吧，他们的信念感就很强，如果没有信念感，谁能在面对各种刑具的时候不动摇？更何况有些还是上刀山下火海的酷刑。”
“你说得没错，只要他的信念感很强，心就永远不会变。”
陆景阳想到之前和王瑞的几通电话。
他对凶徒的执着，对死者的尊重，方方面面都证明他是个信念感强的警察，他相信王瑞不会因为一点金钱诱惑就倒戈。
但如果不是这样，王瑞又为什么会失踪呢？警察局又为什么抹去了他的资料？
陆景阳皱了皱眉，突然很想和王瑞取得联系，可是那部老旧的手机找不到了。
不行，他必须把手机重新找到。
万一王瑞不仅能和他沟通，还能联系上其他人，后果难以想象。
“陆景阳，你怎么突然有点心不在焉？”
黄敏英观察力惊人，察觉出了异样。
“没有，就是喝了两瓶啤酒有点晕了，我这个人的酒力不行。那个，黄队，我差不多吃饱了，我们要不先给陈彩华送一份烧烤，之后我再把你家电灯泡装好，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黄敏英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手表，应该觉得时间确实不早了，招了招手，让老板来买单。
陈彩华和黄敏英住在一个小区，不过之间隔了好几栋。
而且陈彩华家的房子更老，据说是这个小区最早一批盖的，而黄敏英那一片是后五年盖的。
“灯亮着，人还没睡。”
黄敏英指了指二楼一间亮着灯的屋子。
陆景阳跟着黄敏英上了二楼，面前是一扇老式门，连防盗门都没安装，正是陈彩华的家。
黄敏英抬起手敲了两下，很快就传来一个女人还算清醒的声音：“谁啊？”
“二十七栋的小黄。”
闻言，屋内响起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了。
陈彩华不像陆景阳初见时披头散发，这会儿头发已经被梳理好，整整齐齐地盘在脑袋后面，整张脸也清楚的展现在陆景阳的面前。
她有着一张还算小巧的鹅蛋脸，身材娇小，五官精致。
尤其是一对眼睛，因为脸小显得很大，可以看出陈彩华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还不错。
此时的陈彩华是清醒状态，看到黄敏英的时候笑嘻嘻的，笑道：“小黄，你怎么来了？”
“刚才和同事吃烧烤，想着你也喜欢吃烤串之类的东西，给你带了一份。”
黄敏英说着，把打包盒递了过去，“趁热吃吧。”
“小黄，你这个人可真好心，我怎么能每次拿你东西……”
“拿着吧，知道你不容易，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值钱。”
陈彩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东西对黄敏英道了谢。
之后突然注意到了陆景阳，随口问了一句：“小黄，第一次见你带男朋友过来，长得可真不赖。”
一句话让黄敏英和陆景阳都瞬间尴尬起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
陈彩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看黄敏英，又看了看陆景阳，意味深长。
然而，就在陈彩华准备招呼黄敏英和陆景阳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一变，手中的打包盒像烫手的山芋一样丢了出去，又指着陆景阳惊恐道：“你，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说完，她惊恐地跑回房间，卷缩在客厅的角落。
陆景阳看向黄敏英：“她这是发病了？”
“应该是。”
“那我们怎么办，能放着她不管吗？”
“不管应该也没事，不过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发病，还是留下来看看吧。”
正如黄敏英所说，陈彩华发病的时候还算安静，除了嘴里念念有词外，只要陆景阳不靠近，她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黄队，她之前有没有接受过治疗？我听说受到心理刺激是可以治疗的，也有治愈的可能。”
“她发病的那个年代，还没有所谓的心理治疗。再说了，她是个不受待见的女儿，也没人愿意给她治病。”
陆景阳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就听陈彩华突然大叫道：“疼疼疼，不要，不要用针刺我的后背，我后背疼。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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