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老旧手机、蓝宝石项链、蔡何君……
陆景阳情不自禁地在纸上写了一串文字，脑子里如乱麻一样。
即使阳台上的风一阵阵吹来，也让他冷静不了，甚至思绪被越吹越乱。
王瑞到底是不是个恶劣的人？老旧手机怎么会从储藏室消失？蓝宝石是不是在王瑞手中？蔡何君到底能不能被成功定罪……
太多的问题困扰着陆景阳。
半晌后，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做警察需要有清晰的思维，明确的方向，不能自乱阵脚，否则犯人没抓到，自己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吐出一口浊气，陆景阳决定先打电话给当年平安孤儿院的孩子，把蔡何君的案子搞定再说！
整个第五小组几乎打了一下午电话。
二十年前的事情对于很多人而言过于久远，而当时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没超过十岁，早就没记忆了。
正在众人抓狂之际，郑然然那边突然有了希望。
“等等，你说你还记得当年废山死人的事情？并且在案发当时还去过废山？”
郑然然的眼睛亮了起来，扫了其他人一眼，迅速按下了免提键。
很快就从电话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那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话很小声，似乎有点胆小内向。
“是，我记得，之前我经常去废山录音，案发当时也去了，但那件事后，我就不敢去了。”
“你去废山录音？”
女人“嗯”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不敢和人主动交流，经常会一个人到废山上玩，用收音机录下一些大自然的声音，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开心。就在案发那天，我也带了录音机去了……”
“难道说你录下了当年案发现场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第五小组的人到达了女人的家。
她的名字叫何小惠，家住在城北一片新开发的楼盘上，这里都是小公寓类型，何小惠一个人住。
警察来的时候，何小惠显得很拘谨。
她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白白净净的，正如她之前描述的一样，她的性格确实很内向，都不敢与人对视。
“警官，我给你们倒水。”
何小惠说着就要去厨房，被黄敏英拦住了，“不用了，正事要紧。”
何小惠“哦”了一声，看了黄敏英一眼后，快速低下了头。
大伙儿围坐在桌前，何小惠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
铁皮盒子有些历史了，像是七八十年代的月饼盒，蓝色的底，上面还画了几朵艳丽的牡丹花。
因为时间长远，盒子上的铁皮也脱落了不少。
何小惠揭开了盖子，里面满满当当放了不少盘磁带，以及一个老旧的录音机。
她取出了最边上的一盘磁带，塞进了录音机里。
“警官，这盘磁带里录了一些东西。当年我拿着录音机去后山录音，把磁带放在了一棵树下面，因为看到蝴蝶就追过去了，所以录下这些录音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后来发生了孩子被野兽吃了的事情，我也没心思听录音。直到我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去了别的城市，重新听磁带，这才发现了这段录音……”
何小惠边说，边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按键。
正如她所说，录音机里一开始都是大自然的声音。
因为二十年前的废山大部分都保持着森林原生态，所以录下了很多虫鸣鸟叫声，还有风吹动树叶和草地的“簌簌”声。
若是一个人安静下来听这些声音，确实是一种享受，也很容易让心情平静下来。
只是听了十几分钟后，磁带里面的声音突然变了，一边的何小惠也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杜小河，你这个臭小鬼，竟然敢拿我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这是蔡何君的声音，明显透着狠厉和凶残，又有些醉酒后的大舌头。
他说完就是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伴随着两道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林建发现蔡何君要对自己不利想要逃跑，却被蔡何君控制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就勒死你，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又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男孩的奋力挣扎声。
他似乎很痛苦，嘴巴里发出求救般的呻吟，直到两分钟后，声音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臭小鬼，臭小鬼，死了？”
“死了，居然真死了，我，我，我真杀了人……”
蔡何君的声音比之前清醒了不少，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他慌乱地后退几步，匆忙离开了案发现场。
录音到这里也基本结束了。
何小惠关了收音机，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警察。
“发现录音的时候我才十岁，离废山那件事也过去了一年，我当时并不懂自己录下了什么，只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就把这盘磁带收了起来。直到我十几岁，上了高中，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录下了凶案现场的情况。但那个时候已经离废山案件很久了，我不知道警察会不会受理这个案子，又因为胆子小，我没敢报案，就把磁带一直保留着。”
何小惠低着头，显得很不安。
“我没想到今天警察会打电话给我询问当年的事情，我终于找到说出这件事的机会，实不相瞒，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现在没事了，多亏了你，才让这个案件有了结案的可能性。”
黄敏英拍了拍何小惠的肩膀，难得说话轻声细语。
何小惠抬头看她，眼底萦上了些许雾气。
“警官，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上天让我保留这个磁带到今天，一定是想让你们破案，那个罪犯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要不然怎么会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他绳之于法。”
从何小惠的家中出来，大伙儿都显得很兴奋。
本以为抓住蔡何君几乎不可能，但有了这盘磁带，再加上杜小河这个人证，蔡何君是绝对跑不掉了。
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都逃不出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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