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光被打开，白炽灯的灯光洒在陆景阳和郑然然的身上，让他们的造型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眼前的大师年纪在六十岁上下，鬓边的头发有些发白了。
他长相偏严肃，但是仔细去看，不难看出他此刻眼底的懊恼。
陆景阳已经将头顶的假发拽下来丢在了一边，抱着胳膊看着眼前的男人。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如何。”
说完，他将一张警员证在大师的面前晃了晃。
“我叫蒋谋，是一名……”
他斟酌了一会儿词句，才吐出“江湖术士”四个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郑然然在一旁嗤笑了一声。
蒋谋没看郑然然，只是低着头，表情有些小心翼翼：“我师父在业界还算是有点名气的，所以我也向来不缺生意。一个星期前，蔡何君忽然找到我，说是他需要我做法。”
“做什么法？”
郑然然在旁边插了一嘴。
蒋谋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他说他杀了人，最近这几天，他觉得过得很不安宁，似乎是那个人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了，他希望我帮他镇压。于是，我就去翻找师父留下来的资料，发现在二十三年前，师父曾帮蔡何君做过一次法，你们应该知道二十三年前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红衣女子坠楼案吧？”
这件事陆景阳和郑然然都知道，他们之前也一起讨论过，至今还是悬案。
“是你师父杀的人？”陆景阳问。
“当然不是！”
蒋谋立马否认道，“不过跟我师父有关系就是了。是我师父跟蔡何君说，想要鬼魂不再纠缠他，必须以命抵命才行。他需要找个合适生辰的女子自愿献身，并在献身前布置好阵法，由红衣女子跳一段祭祀舞蹈从高楼上跳下去，才能镇压住厉鬼。所以蔡何君花钱找了个甘愿自杀的女子。”
“所以，之前网上曾流传了一段视频，是那个红衣女子在电梯里的画面，她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表现得十分惊恐，就好像身边站着个什么鬼怪一样，那个东西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蒋谋回答道，“那个女人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本来就不想活了，所以才答应蔡何君的要求以身做法的。那天在电梯里，她之所以表现成那样，是因为疾病发作了。”
原来如此。
陆景阳恍然大悟。
不过，就算蒋谋的师父没有亲手杀人，之前那个跳楼的女人也是因他而死的，他不过是个间接的杀人犯罢了。
“所以，你师父曾经用这样的方式帮蔡何君做法镇压厉鬼，你也效仿他用了同样的方式？”陆景阳问。
蒋谋点了点头：“没错，我师父去世后留下的秘籍上是这样写的，于是我就跟他用了一样的方法……”
蒋谋看见陆景阳的眼神，越说越心虚，“后来蔡何君找来了姚桃，她是心甘情愿以身献法的，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利，应该不算……不算是违法吧？”
“是吗？这种事你最好和法官说去。”陆景阳冷哼了一声。
“二十几年前，蔡何君为什么要做法？”
就在这时，郑然然忽然在一旁插了一嘴，“是因为纵火案烧死了人的事情？”
蒋谋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应该跟纵火案有关系，但关系不大，好像当年蔡何君去找我师父的时候，还给他看了什么人的照片，具体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陆景阳抿了抿嘴，他本以为蔡何君是因为纵火案的事情心有余罪，才找来了所谓的大师做法，没想到还是因为另外一个人，这足以证明这家伙犯下的罪过并不只这一件！
“可恶！”
陆景阳捏紧了拳头。
“我……我可以走了吗？”蒋谋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就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陆景阳和郑然然难得这么有默契，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看了一眼，陆景阳又将目光转到了大门口的方向，那个倒掉的红衣女鬼假人还在那里晃荡着。
所以，这个放假人吓唬蒋谋的又是什么人？
陆景阳有种预感，只要找到这个人，真相就能大白。
……
平安城，废山。
黄敏英和包子连夜来到了平安孤儿院里。
天才蒙蒙亮，阳光从云层里透出熹微的光芒来，淡淡挥洒在面前的老旧建筑上。
这是一家偏西式建筑的孤儿院，看外立面的颜色，以及墙壁上攀爬的碧绿色爬山虎，可见孤儿院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眼前是一座两人高的大铁门，铁门内侧拴着一把大锁，上面看起来锈迹斑斑。
黄敏英伸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从内侧走了出来。
“警察，之前和杨院长打过电话。”黄敏英掏出了警员证。
黑衣女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警员证看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道：“进来吧，院长就在里面。”
跟随着黑衣女人走进孤儿院里，黄敏英仔细观察周围。
这里四处都种满了绿植，而且枝叶繁盛，让本已经亮堂起来的天空变得昏暗起来，黄敏英和包子都被压在了沉沉的阴影之中。
“这里看起来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鬼屋。”
包子说完，黄敏英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他这才识趣地闭上了嘴。
“院长就在里面了。”
黑衣女人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敲了敲房门。
没过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女人的声音：“进来。”
屋子的大门被打开，走廊里的灯光照进去，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女人坐在窗边。
她头发花白，身形枯瘦，坐在轮椅上，听见动静，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请问你是杨院长吧？我是平安城警局第五小组的黄敏英，这是我的同事包顺兴。”
杨院长点了点头，指着把椅子示意两人坐下来。
身后的大门又被黑衣女人关上，屋子里就剩下杨院长、黄敏英和包子三人。
“杨院长，这次来找你的目的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们是来调查一个叫做林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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