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千手观音,有着无形之中巨大的心灵压迫震撼力,耸立在这个海面。
我甚至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佛家神佛给我的心灵压力,还是这种在海面上庞然大物给我的感觉。
她是那么的高大,壮阔。
她的面前,朱秀华白衣飘飘,站在海面之上。
体形的对比,好比是蝼蚁之于巨兽。
可是此时朱秀华的表情动作,根本就不见任何的悲伤。
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就站在这里,任你风雨飘摇,任你跌宕起伏,我自岿然不动,我自心若磐石。
他们两个似乎对峙了起来,如同两个绝世的高手,你不动我不动,一切的战斗,都是以一个无形的气。
这个气场,让我们异常的沉闷。
“快看那里!那不是你们老大!”胖子大叫道。
我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到,在千手观音双手合十所做的那个佛家悲天悯人大慈大悲手势之中,有一个穿着一身潜水服,兀自挣扎的人。
那个人,正是常生。
此刻,他像是在人类手中挣扎的一个小动物一般,挣扎惨叫着,却根本就没有用。
我看的心急,顺手就把砍刀丢了过去。
但是在水中根本就无处发力。
砍刀甚至还没有碰到千手观音的皮毛,就无力的掉落在海中。
此刻唯一能救常生的人,她站在海面上。
“朱秀华,救他!我求你了!”
我对她叫到。
这么长时间以来,常生对我来说,甚至已经算是一个我敬重而依赖的长者。
我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可是,朱秀华根本就无动于衷。
常生还在那边挣扎。
我看的心惊胆战。
这个千手观音似乎在玩弄他手中的蝼蚁。
不然的话,只需要她随便一用力,就能把常生碾碎,我丝毫不怀疑这个。
“我以全家发誓,只要你救我们一回,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帮你找到闷油瓶儿!!!”
我对朱秀华叫道。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什么,根本就不能跟她谈条件,也只能以“闷油瓶儿”来做一个尽力的尝试。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用闷油瓶儿来要挟朱秀华了。
这一次,一样受用。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我不希望被同一个人以同样的理由骗第二次。”
“放心姑奶奶,如果我骗你,我不得好死!”
我举着手做投降状道。
朱秀华再次看了我一眼,回头,浑身的气势暴涨。
她用自己的手割破了自己的两条手臂,血液如同不要钱一样的流入海水之中。
普通的血液,在海水中会快速的扩散分解开来。
而朱秀华的血,却在水中凝聚成一把剑。
血剑!
剑端直指那个在那里跟她对峙的千手观音。
我已经顾不上惊奇朱秀华为什么会这么吊,她现在越吊我越高兴越喜欢。
只有她足够厉害,才能对付那个邪魅的千手观音,才能救我们出险地。
这一场战斗,似乎成了两个本身身上就有着滔天秘密的人之间的战斗。
甚至我们都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神战。
神之间的战斗!
就在此时我们经历的,绝对要颠覆长期以来我的世界观。
我甚至有种错觉,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所谓的长生还有意义吗?
我们真正追寻的真的是长生?
——这么简单吗?!
那一把血剑,剑端指着千手观音,不动,就那样在海水之中,格外的诡异。
千手观音开始躁动了起来,似乎对那个血剑非常的忌惮。
无数条手臂挥舞着,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安。
看到这个,我那个兴奋啊。
也就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允许的话,我不介意穿个比基尼,拿着花,当啦啦队一般的大叫朱秀华加油朱秀华万岁什么的。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被震慑,给我们的冲击非常巨大。
朱秀华抬起手,血剑随着她的手势,开始急速的往前推进。
像是要化成一把真实的剑,往前面刺去。
千手观音不可能坐以待毙,此刻更为震撼的事情发生。
千手观音盘地而坐,以一个老僧入定的手势,坐莲在水面上,无数的手开始捏同一个手势。
千手,两两合十。
远远看去,如同无数高僧同时念佛号,普渡众生,
这不是似乎是一场神战,而是一场真实的神战!
战斗的两方都是神!
我们,只是观战的蝼蚁而已。
可是朱秀华的神奇之处,在于她神奇诡异的一段经历,和与闷油瓶儿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的我不再那么单纯。
假如朱秀华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她真的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就能进入一个我们千方百计都想无法找到的那个空间的入口。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儿?
就算她的进入真的是巧合,当时的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弱女子的话,我不相信一个重伤的闷油瓶儿会拿她没办法。
再退一步说,就算当时闷油瓶儿真的身受重伤,以闷油瓶那个为了维护秩序,宁愿跟这么多人作对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养好伤之后放任她走,却在之后要杀掉他?
这一切的矛盾,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怀疑。
第一是因为当时朱秀华在台省,我们不知道。
第二就是太相信台省的这几个人,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朱秀华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撒谎。
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
千手观音这似乎一个防御的姿势。
我们还是对朱秀华抱以极大的信心。
能把这么大一个庞然大物逼的防御,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快跑!她不是对手!!!能走多远走多远!!”
就在我们想要见证历史伟大的时刻的时候,在千手观音两手之中挣扎的常生,却在此时大声的对我们叫道。
我对常生的话,一般情况下是无条件的相信,这个人似乎不喜欢骗人。
说就是说,不说就是不说。
但是他懒得骗你,这就是他的傲气,也是最大的魅力所在。
我跟秦培拉着上面躺着张功子的木板,开始往远处游。
常生说要我们跑路,那就跑路把。
身后的战斗都与我们无关,能走多远是多远。
——虽然我其实都不知道,我们在这茫茫的大海当中,到底能游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