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是大齐皇帝。”

黄袍男子在沉闷声中开口:“你认识朕？”

“杀我族人，掠我土地，而今，又要置将军于死地的，不就是大齐的皇帝吗？”

“恨朕的人不差你一个。可你该知，是陈定安先杀朕的，是他背叛了朕。”

什么背叛？

又听他继续说:“朕让他灭光西垣族人，不余活口，可他却独留了你一人。这不是背叛吗？朕能饶他为女所惑，可，是他先要置朕于死地的。”

四周突然寂静了。

不余活口……而后有只留了我一人下来，将军还带我入了大齐。

所以当初，那句“寻西垣遗孤”，只是为了找出西垣族人，然后杀掉吗？

那为何看到我之后，将军还是选择将我一并带回……

那群红甲卫屏息而立，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片刻，他们一齐往后退了一步，留出宽裕的空间给我二人。

他让我向他下跪。

我却偏头:“我西垣之人，从不讲跪。这是你中原，而非我西垣，我凭什么要向贼人下跪？”

“噢？你既知晓这是大齐，那为何还要踏入这片土地。你既真心在乎那陈定安，那为何还会对他要谋反之事不闻不问。朕不信，他从未告诉你过什么。”

我默然，内心之意模糊。

当初将军同我言，他要谋反，我毫无反应，只担心这是杀头重罪，这样，将军便会死于砍刀下。

他是收留我、救我的恩人，我定是不愿看他去蹚这趟浑水。

此外，不再有他意。

我并非不闻不问，而是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我的恩人，赠我衣锦，送我钗饰，给我关怀，安排多喜照顾我，命阿鲁侍卫保护我……我一辈子也无法还清。

他若要覆天下，那我这一卑微如尘的人，又能拿定什么主意呢？又该怎么去左右他的想法呢？

我是信将军的。

我信将军能拼出一条血路，能夺取他想要的天下，能毫发无损地归来。

可大齐皇帝却跟我说:“你以为他带兵谋反是为了自己当皇上吗？”

我一怔。

“他是为了你。”

……

我被人架着回到了京都，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城中央立了砍头台，路上我听闻将军要在今日临刑。

台上，昔日意气风发的将军如今披了一头的黑发，满脸都是炮火后残留的灰烬，与我一开始遭遇西垣战乱时一样。

身份一转，境遇相同。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仙神，一身傲骨被打得稀碎，众人却说，他是为了我才这般的。

我踉踉跄跄地跑上去，却被素裙拌了一脚，后来直接是一边跪着一边爬上去的。

全京都的百姓都在看他的笑话，昔日战无不胜的镇远将军居然会有逆反之心。

其余人对我指指点点:“这个西垣女真真是狠毒，蛊惑了我们将军，真要害惨了我们大齐不成？”“若不是她的出现，陛下怎么动怒于将军!”“坏女人!”“该杀的不是镇远将军，而应该是你这个西垣女!”

俺是作者陈定安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