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幽长,殿门被缓缓推开,龙头拐杖一步一拄,落地声闷如惊雷。竹息扶着太后缓步踏进。
若云行礼请安,太后在正中座位上坐下,皇后强撑着站起:“皇额娘,您终于坐不住了。”
“当初要你入雍王府,是哀家错了。”太后冷冷道。
皇后缓缓抬起头,呼吸渐渐沉重而急促起来:“皇额娘错的不是迎我入府,而是不该同意皇上娶姐姐做嫡福晋,既生瑜,何生亮,您何等睿智,怎会不明白?”
太后的呼吸都带着清冷而漫长的意味:“是哀家太看重了你们的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皇后微微冷笑“我和她何曾有过姐妹之情,阿玛不过是见皇上有即位的可能,才让姐姐入王府来看我,一个庶女,怎么能和他千娇百宠的嫡女相比。”
皇后看向皇帝:“皇上,你以为姐姐是真心喜爱你的吗,她喜爱的不过是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坐上后位的是我,终究还是我赢了。”
太后置若罔闻:“皇帝,你打算如何做?”
“按照乌拉那拉氏做过的事,废后也不为过,可…..”皇帝顿住,按他的想法,肯定是要废后。
“皇后乌拉那拉氏病重,于景仁宫静养,无诏不得出。”太后替皇帝做了决定。
皇帝沉默许久:“就按皇额娘说的吧。”
太后回了慈宁宫就倒下了,太医诊断还是老一套,旧疾复发,不可再劳心费神,原本若云还要安排嫔妃侍疾,太后嫌麻烦,索性不让人来,闭宫静养。
五阿哥一天比一天好,虽然伤处还是疼,但是毕竟年轻好的快。
心情上又丝毫不难受,好吃好喝的,自然恢复的就好。
成日里,上课下课还要去养心殿走一遭。
阿哥们都要急死了,看他这样得宠,哪里有不着急的?
只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与此同时,皇帝竟然开始召见了宗人府,要修东宫了。
东宫原址就在皇宫的东北区域,在群芳殿和牡丹园的后面。
是一片很大的区域,但是也有些年没住过人了。
这会子兴建东宫,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说,终于皇上要立太子了。
还是从一开始,就要叫太子住东宫,而不是叫皇子出宫建府之后再立太子。
而与此同时,又要在皇城里选址修建三座府邸。
这又是给谁的呢?
所有人都看不透。
与此同时,胧月的婚期逐渐临近。
皇帝指的是董鄂家幺子,胧月活泼好动,私底下求了她四哥瞧了一眼,回去就和敬贵妃说这人可以。
三月二十八,和硕淑华公主出阁。
胧月穿着大红的喜服,绣着金凤。架子头上是一头的足金九凤钗。点缀着硕大的东珠和红宝石,一对圆圆的红宝石耳坠子挂在耳朵上。
一双掐丝累金镶嵌红宝石的手镯,两对白玉的套镯。
两个鎏金镶嵌玛瑙的戒子。
一串九十八颗的南珠挂串,隔着两颗玛瑙石。
大红面子的花盆底,绣着锦绣鸳鸯。
大红的盖头上,是凤穿牡丹的图案,敬贵妃亲自做的。
母女两个隔着一层红纱,最后对视了一眼,也是两对泪眼,四个湿眸罢了。
拜别太后皇帝,由四阿哥和五阿哥送她出宫门。
驸马按着规矩,扶着新娘子上了轿子,一路前往公主府。
胧月的公主府与温宜的公主府挨的不远,这也是皇帝特意命内务府选了距离较近的府邸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