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缩在裂隙中的系统感受到了许久未出现的强烈波动，它吓了一跳。
不明白一贯情绪还算稳当的宿主最近怎么接二连三地产生巨大起伏。
尤其看着本就高的接近爆表的黑化值又在缓缓上升——0.1…0.2……
无穷趋近于百分百！
它想哭。
难过心慌极了，忙跑出来冒头。
「又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又生气了？」
白臻瑶正安静地看着两人打斗，拳拳到肉的声音让人听着便觉疼痛，闻声她也并未有任何异常表情，唇角似天生微扬，柔和的气质像是镌进骨子里般，温软十分。
她瞳色深深，映着男人狠厉的挥拳。
‘没有哦。’
‘我怎么会生气呢？’
‘只是有点不舒服呢。’她在心里娇软地说，‘都是坏人呐。’
‘我只是想惩罚一下坏人呐。’
“做错了吗？”
她殷红的唇瓣细微动作，低到难以发觉的声音喃喃自语。
系统知道她的一切。
它知道她的身上承受过多少，也知道她为了复仇付出了多少。
但，它无法理解的是仇恨。
这太具有人性特质了。
而人工智能，终究是不具备所有人的思维情感的。
它知道上一世她所遭受的，却理解不了这一世她所谋划的。
它所在乎的，或许，只是那一幅图表上所检测的“黑化值”……
……
一道凌厉无比的腿风如寒刀般划过，紧接着，强烈的力道在胸前撞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难以支撑地倒在地上，一股迟滞的痛感缓缓自胸口蔓延至全身。
和讼承忍不住咳嗽几声，口腔也有一股铁锈味，似乎有什么要向上涌。
他难受极了。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不太用力，但已足够让他耻辱到极致。
于卯脸上挂了点彩，但眼神却带着狠，冷冰冰地嗤笑，“一口一个老子，还以为有多厉害。”
感受到脚下人的挣扎，她脚下微微用力，俯着身子，眼睛看着和讼承，扯着嘴角。
“我可没老子，你想当？”
“呵，那也还不够格。”
她收回了脚，弯腰一把拎起和讼承后衣领，直接将他提站起来。
和讼承一下站得不稳，晃了几下身子，咳了几声。
“你踏马——”
于卯冰冷的视线下，他后面的话消音了。
他极不甘心地瞪视，到底还是身上疼的厉害，没敢再说。
他突然又微抬头，眼神看到了一旁一直安静站着的女孩。
她穿着迷彩服，脸上迷彩剩的不多，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照射下似乎在发光，那双眼睛好像一直这样，看着温得很，可看到他被打成这样，这人的眼睛却还是纹丝未变。
他心里有点恨。
白家大小姐嘛。
他在国外都听过。
甚至，他们还见过。
就在去年。
她被邀请去他就读的高中交流学习。
他头一次见到一个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热热的，忍不住会想露出笑的人。
那时。
她在高高的台上发表着英语演讲，温和柔雅到像天使一般，哪怕是强烈的灯光比不过她眸中划过的潋滟柔光。
而他，跷着腿坐在台下。
他向来不稀罕这种场面，那天是个例外。
白臻瑶的名字，响亮得很。
他也记下了。
也因为此。
他回国后，选择了帝大。
哪怕要靠些不好看的手段。
他一开始还没找着她，后来看到她，就忍不住想招她惹她。
他不服气。
他没见过哪个女的比他强！
这人哪怕名声再大，又怎么知道不是她自吹自擂？
可后来的事是他没想到的。
他是挺内疚，但也仅对她一人。
而且，这是有限度的。
白臻瑶倘若超过这个限度，他的愧疚也就会失效的。
而现在，于卯的羞辱已经越过了那条线。
他心里埋着恨。
甚至包含上了那个假惺惺的白臻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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