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跟踪我!”别若卿夺口而出,“我从未在府上捡到过什么私铸币,而且我说过了,这枚铜钱不是我的。”
霍钦无言以对,确实是他跟踪在先。
“霍将军,我原以为我真心待你,你也能真心待我,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没想到你也一样,想邀功却又不敢招惹云中权贵,只好拿我当托词。可你也知道这其中牵涉甚广,我以后该如何一人前行?霍将军当真‘好心’,为我日后之路增加难度,”别若卿语气决绝,每一句话都像沾着盐水的刀,“怪我,是我太天真,霍将军年少有为、功勋卓著,又怎么会把不知礼数、普普通通的我放在心上?我如同春羽一样,死活并不重要,我与霍将军也终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迟愿其实很简单,待她好她便加倍付出真心。对祝余如此,对霍钦亦如此。
霍钦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喉咙酸疼,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也有种道不出的绞痛。
别若卿眼中含泪,映着月光发亮:“霍将军,今夜有月,你看与京畿的月相比如何?岁末了,匈奴就要出兵了,我祝将军早日凯旋,回京赏月。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话音一落,转身离开。
月下,独留霍将军一人,望着三娘子的背影愣在原地。
阮星不情不愿地靠近,手里还攥着一张纸条。他见霍钦神色便知,别若卿定不领情:“你看到了吧!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如果真的不想反单于庭,此刻就应该明哲保身!”阮星是恨铁不成钢。
“你手里是什么?”霍钦转移话题。
阮星打量他一眼,然后泄了口气,递给他道:“刚刚肩吾军拦截了信鸽。你这招引蛇出洞果真见效,我们之前只知道云中君私铸铜币,却不知道州牧府里接应他的人到底是谁,现在知道了。”
霍钦接过纸条,只短短几行字:
铸币暴露 后山速撤
落款是温绿云。
“待会我会将此证据一并上疏圣上,明早派人困住后山。”霍钦目光尖锐,似乎已洞察一切。
此刻,云中府,关昭被弘少昇拍门叫醒。
关昭披了件大氅开门,见弘少昇情急,忙问:“少昇,怎么了?”
“进去说,”弘少昇扭头见四下无人,迈进关昭房中,“梦春楼的冯妈妈来说,后市出问题了。方才两伙人在巷里交战,闹得鸡飞蛋打,都不是本地人,其中一伙好像是匈奴。”
“什么!”关昭猝然皱眉。
“我已经命人去清理后市了,就怕霍钦早已察觉风吹草动。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后山我们的人和云中君的人都撤回来,如此有先见之明,云中君也定然会夸赞世子的。”弘少昇道。
关昭沉思片刻,坚定地颔首:“你说得对。”
翌日,云中都尉府,李震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女儿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父亲,您快别走动了,转得我头晕。“李兰曦正端坐棋盘之前,一人破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