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使者2

霍钦想起昨日她抱着虚弱的别若卿，女孩昏迷前用尽全力伏到他耳畔，用气音道：“提防关昭，他要杀你。”

“因为关昭要杀我，她偷听到了。”霍钦回答阮星。

“不是什么新鲜事，关昭从小就把你当劲敌，哪天不想除之而后快。昨日他非要在马场跟你一较高下，最后还丢了脸，回府以后肯定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阮星摇了摇头，还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别睦胆小如鼠，你说他残杀数名云中女子，我总觉得不像他一人所为。”

霍钦冷漠道：“人若是贪婪，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别睦在军中常常跟随关昭，铸币一事我猜州牧府也有参与。”

“其实你不必多管闲事，只要促成虚连鞮与云中君假盟，管他别‘木’别‘草’，都与我们无关。”阮星又一口吞了一块马蹄糕。

“客官久等！您的茶上了！”茶馆小二在门外敲门喊道。

霍钦微微昂首，门口的肩吾军替他开门。

小二走近时脸色沉下来，蹲身替霍钦、阮星斟茶，低语：“来使已至，请献筹码。”

阮星蓦然收起笑容，看向霍钦，气氛骤然肃穆。

霍钦把桌角的钱袋朝他推了推，无言。

“好嘞！多谢贵人打赏！”小二把钱袋揣进怀里，高唱着离开房间。

霍钦从怀里摸出刻着“云中通币”的铜币放在桌上，推到阮星面前：“收好。”

“这……你没把私铸币交给单于庭！？”这令阮星始料未及。

“左庭想借我们之手拿下云中，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如愿。”霍钦冷道。

“少来！”阮星与霍钦一同长大，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这样做也会害了别三娘子。”

霍钦心意已决：“我死前会遗书一封向圣上请旨，别若卿协助肩吾军彻查云中铸币一案功不可没，哪怕让她回到京畿，也好过留在云中。”

阮星恨铁不成钢般气急，他叹了口气：“那你怎么办？单于庭和左庭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觉得你早生异心！军参单于如今已无多时日，于延正做着他继位的美梦。你这个节骨眼回去，本就叫他们觉得动机不纯，何况王庭多少人虎视眈眈忌惮着你，你又何必再惹火上身！”

“她不过就是一个梁秦罪臣之女，犯不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可怜她。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总要想想弟兄们，大家都等着你带他们回家。”

“此事我自有定夺，先回州牧府。”霍钦起身，并未回复阮星。

阮星望着霍钦背影无奈：“真想踹你两脚！”

“将军，”霍钦刚下茶楼就碰见匆匆赶回的南风，他躬身禀报，“我一路跟着李婆子，她先去薛记买了一盒牛油酥，然后到三林巷逛了一圈，现在提着点心正在回州牧府的路上。”

阮星摸着下巴：“听闻城东近日闹瘟疫，来势汹汹，官兵就把染上疫症的病人全都赶到三林巷自生自灭。好端端的，她去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