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染血丝喑哑

西北有一国，名曰为姜。

姜国喜好战争，吞纳周边数国，烽火飞烟漫起，兵戈直抵邺国，万军翻山越岭，只为度关。

重重石阶高台下，李渔遥遥一拜道：“臣愿领三万军前去，击退敌军。”

被迫变成左右跟随上朝的黎歌，此刻一脸面瘫，十分冷淡，且似有若无的无奈。

叶清面上带着调笑的表情，斜靠在七尺长的王座榻上，目光似有若无如有形般撩拨过侍立一旁的黎歌。

黎歌安分在那儿站着，低眸，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目光触及殿内，立在下首的李渔林渊，只一同站在那儿便佳偶天成，一对璧人。不由微微欣喜。

看得叶清神色一暗。

从何时起？她不再为他而欢心。

自己，是知道的……

偏还要问一问。

李渔提出带兵，身边百官微有异议，窸窸窣窣，议论出声。

“将军终究是一介女流，敌国将军是声名鹊起的男子，此次……真的可以吗？”

“别只会纸上谈兵就好……”

“万一失败，下一仗打起来……”

林渊正色温言道：“将军也颇有才能，诸位应该有目共睹，何不浅浅一试？”

叶清不经意半支起身：“区区姜国，也敢来犯？既然探子来报敌军至少万数，正则，孤命你速速带一万将士前去刺探军情。”

李渔缓缓躬下身去：“是。”

林渊：“孤过几日，就亲身前去边境。带着黎——歌——军师。”特意咬了重音的几个字，引得一片哗然。女子终究不如男子一些，如今这是用女子为将军，同时还任女子为军师吗？

回到宫中，黎歌目光浅浅从叶清身上掠过，却锋利如刃能够割伤于人，叶清无辜笑看着她：“想必桃夭会很乐意为我分忧的吧？”

黎歌：“……”

黎歌深深体会到了社会的恶意，给钱的老板就是大爷，什么都得顺着。

等等，老板是什么？

翌日。

火染烽烟，雁过无痕悲唳呜咽，黄沙之上，壮士一去不复返，寒水潇潇，血染咫尺处处殇。

黎歌看着这一幅人间地狱哀景，微蹙眉头，清寒眸光破碎也潋滟。

于是日夜待在营帐内，夙昔研究，钻研如何让将士的伤亡降到最低，谋略兵法，奇门遁甲尽皆用上。

李渔和林渊也日夜陪着她研究，三人坐一桌，谈论纷纷，若非那一丝肃穆悲凉的气氛，定会以为是回到了当初一起游玩山水楼坊之间的岁月。

李渔迷离温婉了笑意，坐在黎歌桌上对面，轻摇折扇，风流莞尔。忽而收扇，执着扒拉桌上棋子：“这里，我们可以这样摆阵。”

夜晚，叶清走近前来，含笑眸中几分恼意，偏不发作：“桃夭，昨夜睡得可还好？”

黎歌循声转首，顿住，心上偷偷讷讷一会儿。三日三夜只睡了一夜的时间，却还是道：“很好。”

很好，就是如此敷衍毫不在意的他是吗？

叶清气笑了，笑得越发炫目灿烂，偏人人不知何故。

身后一个侍从端上来一碗不明液体，叶清眸光温柔：“来，喝碗汤补补。”

“……嗯。”黎歌端起碗来，快速不失仪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