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国来的人哗然一片,他们都有所风闻黎歌曾经和叶清的风月往事,一直到黎歌后来随林渊奔楚,如今一看似乎真煞有介事。楚国之人却神色流露出莫名。
不说这句如何有污声誉有损前途,凭这一条过错此刻叶清把黎歌杀了都不为过,当世女子背叛比自己位高的人,法度舆论都倾向于站在男的那边。尤其他是可以三千弱水的君主。当然,因为风气开放,他也可以选择宽容甚至接受。
静默中,不知是否是日头大晒久了些,黎歌有些发昏,已经迷迷糊糊等死。
黎歌身边一个侍从“嘭”地伏地,爬过去哀求灭了自己的国的人道:“尊驾,二位大人在楚国一季相见次数屈指可数,君子之交淡如水。要有什么早就喜结连理了。二位大人是清白的。”
叶清眯眼低头看他,笑了笑,几分轻松释然:“原来如此。”
叶清继续前行,黎歌觉出几分不妙,想后退避让却没迈开步子,一直以来中规中矩的他突然轻挑牵住她的手,生怕她听不清般贴耳委屈道:“阿歌,许久不见,我甚是想你。你为何不来寻我?”
邺王撒娇的声音随风撒入在场几乎所有人耳中,林渊瞠目愣在那,怀疑这邺王和以往绝情的那人掉包了。
众将士目不转睛,队列齐整,甚至若无其事。
黎歌蹙眉,看出多日不见他在军中威信愈发的好了,只是他竟不顾形象,如此……肆无忌惮……
黎歌开口,张良感觉到久违的山巅之流风回雪,上次感受到还是和黎歌初见不熟的时候。与以往细微的不同,她由内而外的清冷,漠然:“君莫要再装了,您不爱臣亦不会想念臣,臣心知肚明。”
心骤然抽痛,叶清悔不当初,抬眼神色放轻软下来:“我知错了。桃夭。你不要因此怀疑我的真心,不要离开我,好吗?”
黎歌轻声一笑,嘲讽意味随飞絮残风中破败飘零:“君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那日您来监狱的时候,所说的话臣都听到了。”
叶清愣在萧萧风中,轻颤无法遏止。原来……那天起,他们之间就已经变了……
指尖温热甚至烫人,黎歌抽出手,没有成功,微蹙了蹙眉,叶清把她蓦然拉入怀中不放。黎歌微怔,不解他还要要什么把戏。
“那……你还爱我吗?”
三年了,是不是不该奢望。
黎歌垂眸,不曾奢望三年他会在悔过中思她念她,清晰知晓那也太不可能。
黎歌轻轻为自己挽回一点男女之间的体面:“早已与您一般,无意了。”
无意了……那又如何……三年苦熬不见,他还有意,便要让她回心转意。
叶清松开黎歌,唇边一笑,耍无赖:“可我还喜欢你呢,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黎歌不禁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叶清一眼,叶清:“……”
就算他演技不错,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装出喜欢她的样子,认为她会相信?
是不是舍不得她的才能,还想故技重施把她绑在手下。
是不是觉得他破天荒的亲昵,再使使力就可以让她再次相信。
可她不想再看见他,并非相爱的两人,又何必再有瓜葛。
黎歌面上清冷,淡淡迫他放弃,道:“可臣不喜欢君了。”
叶清眯眼透出几分狠劲,表明他即将有所行为:“你必须喜欢我……来人,请黎卿去孤宫中,上宾之礼相待,通谕六宫之士,不许让她离开宫中半步。”
黎歌内心是清冷的嘲笑,何必呢?何必如此?何必把自己交给不爱的人呢。
你如今轻视男女之事,如果将来你遇到同心之人,又该怎么与她毫无芥蒂在一起。
黎歌缓缓抬眼看他,不惜触犯上颜,领下死刑:“臣,抗旨不尊。”
那一夜,你命我入宫,我惜命应了。
如今,我却突然不想过于爱惜了。
桃夭,阿歌,你今日真的嫌弃厌恶我至此……叶清看着她,缓缓的笑了,笑意莫名,心上苍凉如被刀割。
“你听话,我就勉强把林渊关入普通牢房。不上刑……”
黎歌注视他良久,不得不妥协,微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