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思绪被打断，简繁转头，就看见段京辞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
“你脸色很差的样子，不舒服吗？”段京辞抬手想摸摸她额头，被简繁下意识的后退躲过了。
手尴尬地愣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放下来。
“啊……对不起……”虽然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简繁还是抿嘴有些歉意，“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段京辞摇头轻笑表示不在意，俯身低头装作自如地洗手。
“小知，妈妈怎么觉得……今天你见到我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段京辞，半晌，才勉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您可能误会了。”
“你还在怪妈妈对吗？”
简繁摇头，却始终不敢直视段京辞的眼睛。
“妈妈当年没有把你接出国，是因为我还没有稳定下来，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
“您稳定下来不也没打算带我走吗。”她自嘲似的低头笑了。
“那是你爸，我约了她好几次见面他都不肯见我。”
“您当年一声不吭地就把老头丢下了，老头哪还能愿意见您啊。”简繁抽了一张纸巾，开始擦手上留下的水迹，“老头是个痴情的人，再见一面啊，能惦记上好几年。”
满书橱都是妈妈小提琴的录音带，还有角落里被藏起来却从未积灰的相册。老头子还买过段京辞音乐会的门票，出门的时候还特意配上她之前买的丝巾，盛装出席到她的音乐会，然后红着眼眶回来。
那天偏偏还下起了大雨，什么都不懂的小知看到爸爸湿漉漉地从外面回到家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待在原地愣是不敢动。
随即爸爸蹲下身子来，轻轻扶着她的小肉脸，衣袖还带着浓烈的酒香气。
“小知……妈妈今天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
他颤抖着手轻轻揉了揉小知的脑袋，迷茫地靠着墙角，哑着嗓子缓缓道。
“爸爸真的好爱妈妈……真的……真的好爱……”
小知第一次看到爸爸捂着脸，蜷缩在墙角失声痛哭。
一瞬间，简繁觉得那身着西服的肩膀单薄无力。
让人有种想冲上去抱抱他的冲动。
“所以当时为什么偷偷走了呢？”
段京辞把自己的发丝顺到耳后，又从包里拿出口红不紧不慢地对着镜子整理妆容，丝毫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这么多年您始终不肯告诉我吗？”
“你会知道的，”抹均匀唇色后，段京辞弯唇看向她，眼里竟多了几分迷离，“你是我的女儿，再怎么都会有一点点像我的性格。”
“可以随时撒手不管不顾的性格吗?抱歉那我还算是个蛮负责的人。”
“小知，你也该知道，你妈妈我是个爱自由的人，人这一辈子就活一次，我为什么不能多为自己想想。”
简繁忽地笑了。
多荒谬的自由论。
“这么一讲我还是蛮喜欢郭阿姨的。”
段京辞有些讶异。
“虽然她过于频繁的关心让我觉得蛮烦的，但她不像你。”
简繁插着兜，眯着眼稍有些不敬地看着她。
“连自己亲女儿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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