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旧.22：梦中雪景

东方青苍“不必了，留在这处便好，本座派两名小将来取就是。”

东方青苍仍是方才那孑然一身的动作，说罢便转身，甚至不给海棠质疑的机会。

开玩笑，他不给，海棠就能不问？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海棠“人家身为兵将给你守月族，你让他们来干这个啊？”

其实这话不用问就已经有个大概的答案了，可是海棠就是想好好调侃东方青苍一番，让他放下他的至尊架子。

东方青苍“兵将做了都是浪费人力的事，你非要本座亲自来？”

东方青苍“更何况守月族，本座一人足矣。”

……

此话让海棠顿悟，仅凭她自己，是休想让东方青苍舍弃他的架子的，于是乎无奈耸耸肩。

可是他说的话细听也没错，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罢了，妄图改变一个孤傲了数万年的至尊的本性，自己还是别天真了吧。

海棠“嗷，这样。”

场面有些尴尬，所以海棠不得不应一声敷衍了事。

原以为话题就这么轻易结束，没想到走着走着，东方青苍又开了口。

东方青苍“其实…本座常常看雪。”

东方青苍“在三万年前。”

他叹了口气，似是敞开心扉，有些紧张，短暂地瞄了海棠一眼，怕被她察觉，很快又收了回去。

海棠怔了怔，回想了一下，他这算是…要主动跟自己分享他的过去吗？

海棠“在何处看的？”

既然苍盐海没有，那东方青苍想来就是有意要看雪的咯，在这三界之中也没人能拦得住他，所以到哪儿去还真不好说。

如此高傲的人居然喜欢看雪，还会常常看，倒也算是趣事一件。

若他的性子能像他爱看的雪那样柔软就好了，可惜偏偏学了个冷漠去。

如果能像雪一样，喜白色，多穿些白衣长袍就好了，奈何再看他，全身黑。

唉，要是东方青苍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东方青苍“也在天雪山，不过是在梦中。”

说罢，便见海棠一脸惊愕。

海棠“你也会做这个梦啊。”

海棠“我还以为，你就连做梦都是在一统大业呢。”

海棠将信将疑地撇了撇嘴，低声说出自己所想，也不知东方青苍能否听见。

竟然会有人像她一样，反复梦到天雪山的雪，这个人居然还是东方青苍，简直不可思议。

当初她执意要选择在天雪山上隐居，便是因为梦中常常看见这里的景色，是岁月静好的，令她向往，憧憬。

海棠花本不耐寒，可她偏是不信这个邪，起初要裹着厚厚一件狐皮斗篷才能出来走动，但久而久之便也适应了。

这里一年四季皆飘雪，四周皆是白花花一片，让人觉得单纯洁净，确实是个好地方。

东方青苍“本座也是人，自然会做梦。”

东方青苍停了下来，突然扭头对着她郑重其事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似乎对自己有很大的误解，时刻都记着三界至尊的身份，却总是忘记，他若非不死不灭之身，归根结底也是人，具备人会有的一切习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