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勋等一下,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好好的。他说没有腹痛,所以我给他戴上了黄色的标签,这是我给他戴上去的 !
宋尚贤一巴掌扇过来,李治勋受力倒地,怔愣地看着他。
宋尚贤给我清醒一点,你不打算清醒吗?就算是,也不是现在。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如果是个医生,就要有医生的样子。
李治勋我算什么医生啊,我连患者都不会分类,我算什么医生啊?
宋尚贤蹲下身子抓住了他的肩膀。
宋尚贤你是医生,是现在这个现场最需要的人。因为你是这样的医生,你的患者,要由你来宣布死亡。去需要医生的地方,去其他可以救活的患者那里,幸存者们的求救声,你听不到吗?
李治勋痛哭出声,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即便他们见惯了生死,见惯了生离死别,可眼睁睁看着患者在自己眼前死去,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沉重的场合,便更能深刻体会到那种无助感。
夜夙弯身拍了拍李治勋的肩膀。
夜夙拜托了,李治勋。
李治勋看着眼前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患者,努力平缓着悲痛的情绪。
李治勋死亡时间,乌鲁克当地时间...下午3点40分。
颤抖着手将死者的眼睛合上,一旁有部队人员拿着白布上前,缓缓盖在了死者身上。
宋尚贤去忙吧。
宋尚贤对夜夙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
表智秀呀,姜夜夙,你没事吧?赶紧跟我联系,说好了。我买了红酒,快点回来一起喝,嗯?
表智秀给夜夙留了言,她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找夜夙,说好要回来的,现在却是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表智秀想要说服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都没有了说服力。
......
当夜夙获得进入医业的许可时,郑重地宣誓要奉献一生为人类服务,以病人的健康和生命为首要之急。不容许有任何对人种、宗教、国籍、政治地位的考量介入她的职责和病人之间。即使在威胁之下,她也不会运用她的医业知识去违反人道。
夜夙幸好不是严重的伤口。
夜夙给他处理好肩膀上的伤口准备离开,却被他伸手拽住了身后的医用包,夜夙转身微弯了身子看向他,握住了他的手。
夜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没说话,只是在夜夙手中抽出手,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放到夜夙双脚前。
一天下来,夜夙的脚上已经碰伤了多处伤口,她低头看着面前的鞋子,眼眶突然就有些酸涩,心尖泛起阵阵温暖。
她自愿,并以她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诺言。
金起范是幸存者吗?要叫醒医疗队吗?
崔禹军看向他,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看着那人被抬走,金起范强忍眼眶中即将滑落的泪水,转身去一旁的黑板上将死亡人数从13人改为了14人。
落笔,前方上**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众人起身抬头望向夜空。
星夜暗淡,却又满赴光明。
逆光中,他踏夜而来,人影交错间,他们只一眼便望向彼此。
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他每一次的突然离开肩负着怎样的使命感。这一刻,他们遥遥相望,似抬手就能触及到彼此,却又好似隔着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