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该用膳了。”马有得提心吊胆走进来,“已经布置好了。”
轻轻瞟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美人,面对伴君如伴虎的大王她显得有些娇小可怜。马有得又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伴君如伴虎呀,昨日的大王还对着姑娘想念的很,今天就在这罚跪。
虽然大王嘴上没说对姜粥的喜欢,但是自己服侍了帝王这么久,帝王一个眼神,一个意思,可能帝王本人都不知从何时流出,贴身的宦官马有得却能细心观察出,喜欢谁不喜欢谁,他心里和明镜一样。
对姜粥的喜欢不说,他看的出来。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是喜欢她的,想对她好。
姜粥锁住的宫殿虽然不大,又靠着冷宫,没多少人会注意到,就算是封了妃子,做了夫人,后宫的女人表面上看不起姜粥,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毕竟是没身份,来路不明的女子。
她们觉得姜粥对不起夫人这个称呼。
马有得也想不明白大王为何这般没有分寸草草随意封为夫人。
暴君残暴,后宫女人不多十来个,没有王后,姜粥没来之前只有一位夫人,其余人都是在夫人之下。
帝王的喜欢藏不住,送姜粥离开之后,皇帝就迫不及待封她为夫人。
帝王是喜欢这位夫人的。
很喜欢。
马有得有时都在想大王是不是曾经认识姜粥,见到第一眼里的惊讶兴奋欢喜,瞒的过别人瞒不过他。
在马有得眼里大王一直都是冷静沉稳,出格之是几乎没有。
帝王,“嗯”了一声,看了下姜粥,“你们都退下吧。”
“诺”
他们走了以后大王又问她,“腿麻了吗?”
帝王语气冷冰冰的却是带着少有的关心。
姜粥心里不敢反抗,他是大王他说是就是,,“嗯,大王恕罪,奴……妾不敢了。”
帝王看着冷漠,“你认字吗?”
“不识。”姜粥认识字的,以前父亲有空便教他,只是家里穷,没有笔墨纸砚,就用小树枝为笔,地为纸。
“寡人教你写字可好?”
他来了兴趣,笑的格外冷。少年脸色这才有烟火气
姜粥表示我可以说不愿意吗?我敢吗?我不敢。
“多谢大王。”
她谢恩。
又又一个响头。
这一次用力了,红了一点点。
“倒是喜欢磕头”帝王起身拉起她,一步一步牵着她的手走上王位,“改日叫个姑姑叫你写规矩吧。”
一步步走上阶梯,他的手格外的软和,现在已经入秋,天也没想多凉爽,姜粥身子不好,手一直冰凉。
碰到手的那一刻,帝王有些沮丧,“算了,规矩烦闷,不学也罢。”
她乖巧应答,“多谢大王。”
他牵手有握紧了些,扶她坐下。
墨水是马有得磨的。
帝王现在感觉有点碍眼,又看看姜粥的手,很白又小,刚刚牵着的时候还有些冷,应该多用这双手。
帝王顺势搂上姜粥的细腰,她生活不好时常饿着肚子,导致身上就没多少肉。
太瘦了。
腰部更没有多余的赘肉,芊芊细腰不过如此。
姜粥被这动作吓的不轻,知道大王是要教自己写字,思想却停留在柳将军府时教的内容上,少年的手也不老实,姜粥不敢反抗,耳后根都红得要滴血一般,僵着身子。
帝王轻笑拿起笔,放在她的手上,教姜粥如何拿笔,她的手和他的大手又紧紧贴着。
是他带动姜粥,在纸上顺溜的写下两个字——姜粥
一笔一划,有细有粗,很有笔感。
“这是你的名字,姜粥。”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帝王的原因,姜粥感觉有些温柔。
“嗯”姜粥这边的脸色已经红的发烫了。
他又换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谢政
他笑呵呵的告诉姜粥,“阿粥,谢政你的夫君,寡人的名字!”
夫君。。。。
姜粥已经低下头,无言在抬高脑袋。
“寡人不是好夫婿吗?”
他抱着她的腰的手更紧了一下,谢政如痴如醉闻着女人身上的香味,他嘴角上扬,下颚靠在姜粥肩膀上,不知不觉越来越靠近颈窝,最后埋下头肆无忌惮的闻着她的气息,不老实的手,让姜粥惊恐,脑子一热,抓住一只,两手握着他一个手掌,“大王。”
她的身上不是其余女人一般的庸脂俗粉的气味,谢政也喜欢这香气,不俗雅致。
里面还加杂着谢政最喜欢的桂花香。
姜粥身体已经僵硬起来,一动不敢动,她偷偷瞄一下谢政,谢政心情心情大好,把姜粥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阿粥回答寡人。”他享受她的一切,身上的味道,还有她的人。
“大王是天地下最好的大王,也是最好的夫婿。”
轻柔的声音让人感到极度舒适。
知道姜粥是在讨好自己,谢政对姜粥的答案也很满意,知道讨好自己也好,就怕什么也不会,傻乎乎一个人。
他嘴角又露出一笑,浅浅的,在她身上赖了许久,直到姜粥身体有些麻木,这才放过,命人准备用膳。
“哦对了,这一副字寡人要你写一百遍。明日寡人要亲自检查。”帝王说着,握着她的手,走向用膳。
谢政,这两个字,寡人要你生生世世都不能忘。
皇帝的吃食比姜粥吃的还要朴素,三菜一汤。
还是素的。
唯一的鸡汤谢政一口没动,全部是姜粥在喝。
“好喝吗?”谢政问道。
“嗯”她喝着了一汤,“很鲜的,很好喝,大王你真的不来一碗吗?”
“不用”谢政说到,吃着自己碗中的菜。
马有得又给姜粥盛汤,脸上是笑容,“夫人你多喝点,补身体,这是大王特地吩咐厨房给您做的。”
谢政邹着眉头,这老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现在都不知道了,“都下去吧。”
马有得:“诺陛下。”
帝王都好脸面。谢岸想对姜粥好,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想要和姜粥有单独空间。
所以这一次都没有去食殿用膳,而是在咸安宫的小餐桌上,有接触空间。
姜粥一头雾水,皇帝真的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火。
“大王”她给皇帝夹了一点青菜,“大王吃菜。”
谢政看着碗里的青菜,姜粥一想可能是嫌弃,刚刚自己脑子一热想给他夹菜讨好谢政,却忘了皇帝可能会随时随地嫌弃自己。
下一秒皇帝蹙眉吃了。
姜粥:“……”
“不错”谢政说,“吃饱了,寡人让周有运送你回去。”
他的目光不在留在姜粥身边,只是文静吃着白米饭。
这是在赶她走吗?
也不错呀。
回去睡午觉。
“嗯,多谢大王”她继续乖乖喝汤。
最后肚子撑了,谢政就让她留下来等一会再走,否则肚子疼。
她也就留下来,在偏殿休息。
休息一半,周有运进来了。
“夫人,陈美人在外面,是否要她进来给你请安。”
她对宫里的规矩并不是太了解,甚至可以说是还不知道,“一定要吗?”
“不是的,只是陈美人在外面候着,大王现在在处理朝政,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现在一直吵着要进来歇会。”周司官说着,脸上有些难为情。
毕竟陈美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子。
“那我们回去吧”姜粥不想有太多交集,她的身份地位还是不要随便招惹人好。
所以她没有见过陈美人,但是知道他是池国送来的,以前是位公主。
而自己以前是奴隶。
姜粥不想面对,也不敢。
回到东莞宫是无聊的。
没有什么乐趣。
出去走也不是,还是乖乖的待着。万一遇到不好的人,闯祸就不好了,后宫的女人尊贵不能招惹。
现在是夏日,草丛中中有调皮的歌声,树也一大部分已经枯萎,周有运这两天浇水也没好转,一大半叶子没留着,枯了,落在地上,书上的嫩叶少得可怜,树下有一群辛勤劳作的搬运工,姜粥就坐在秋千上看着这一幕。
她感觉这两个过的好快,好恍惚。
她成了大王的女人,大王封她为夫人,是除了王后之外最尊贵的夫人。
具她所知谢政没有王后,只有除了她是夫人还有一位何夫人。
何国的公主。
后宫的女人除了她,都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难怪不得谢政不喜欢自己出去。
以后是不是也是的了,出不去了?
伴君如伴虎,可以呆多久,不可以长待吧。
弃妃后果好吗?
有饭吃吗?
有命活着吗?
我的命运真的就这样了吗?
东莞殿除了姜粥没有人,没有宫女没有宦官,所以很冷清,这个地方还偏燥湿,没什么阳光,不热。
没有人和姜粥说话,她自己就不说话,没有人陪着,她也不需要,只是静静的看着东莞殿的一切。
一直到夜晚。
周司官又来送吃食了。
“夫人用膳了,大王特地叫人为了做了大补汤。”他小心翼翼放好每道菜,“明日下臣就为夫人找太医给夫人瞧瞧。”
姜粥没听太多,她说话所以不大,轻轻揉揉的,“周司官,我没有生病。”
“下臣知晓,这是大王的话。”看着姜粥更是不解,他又补充道,“大王是希望夫人有好身体,好生下好皇子呀,夫人这是你的福气。”
低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还是低贱的,怎么可能会生下皇子,姜粥看着那一碗“大补汤”有些害怕,这确定不是想毒死她!
“这汤我可以不喝吗?”她小心问道。
“不可以”门外有一道声音打断。
除了谢政这个男人还有谁敢在后宫大呼小叫的。
“参见大王”周有得和其余一个宦官都跪下。
姜粥有模有样学着他们的样子,“参见大王。”
“请来吧”吩咐周有得两人下去,谢毫不客气坐在她吃饭的旁边,“寡人要亲自看着你喝完。”
姜粥没办法,这是毒药也要喝。
她垂着头,脸上写满我不愿意。
“你喝完了寡人给你奖励。”谢政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她,“你想要什么寡人都答应你。”
“那我明日不想见太医。”她说话羞涩,声音压了又压,不想惹恼谢政。
谢政一口答应,“好呀,只要你把今晚的喝了,寡人什么都依你。”
“谢大王”她喝的快,这里没有谢政的碗筷,只能看着姜粥吃。
姜粥很别扭,一直垂头,没看谢政,谢政直勾勾眼睛都舍不得眨。
“阿粥真乖”他越看越喜欢。
姜粥呛到了,一直咳嗽,谢政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阿粥慢点喝,寡人不逗你了。”
“好好吃饭”谢政还是有些冷漠。
明明是你不让我好好吃饭的!
他又拿过她的筷子,一手顺利的搂着她的腰,拿筷子的手给姜粥味食。
“大王,我可以自己来的。”姜粥非常拒绝,脸红彤彤的,谢政又把姜粥往自己怀里推了推。
到底谁让她好好吃饭的,又是谁不让她好好吃饭的,是一个人好吧!
“寡人想喂你,你不想吗?”失望的眼神藏不住看着姜粥,又有点威胁,告诉姜粥你不要寡人喂,寡人不答应。
“大王不合适”她后腿着,想离谢政远一点。
谢政没拉回来,“张嘴快点吃饭,寡人还有事情,等会要回去。”
他是偷偷跑过来的,没有人知道。
无奈姜粥只好吃着筷子上的肉,谢政把她牢牢锁在自己怀抱里,“阿粥,寡人的字可写好了。”
字……
她才写了过半多点。
“大王不是明日看吗?”她问道,嘴里鼓鼓的。
谢政想噎死她吧,一筷子那么多。
一口没下去,又来一口。
“明日?”他点了点头,“明日也行,只要阿粥写好了,让寡人生气了难受的只是阿粥。”
姜粥的手一紧,抓住他的袖子,有些胆怯,“大王会杀我吗?”
“只要阿粥不过寡人的底线,寡人会一直对阿粥好”他实话实说。
底线,他的底线又是什么呢?
“阿粥不会去和别人一起来害寡人的吧,也不会去过问庙堂之事,对吗?”他笑着问怀里的女人。
女人摇动自己的小脑袋瓜,坚定不移,“不会的,天下是大王的。”
“你也是寡人的”他笑的开心。
盯着女人吃完饭,谢政吩咐几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