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

从马嘉祺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刘耀文拿药的那只手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关节，因此他转头去看丁程鑫，他在想他会不会让自己也出去。

丁程鑫并没有让马嘉祺出去的想法，他甚至隐隐觉得刘耀文会自己摔门而出。

僵持了一两秒。

刘耀文终于有所行动。

他脸上的笑转为自然，虽然痕迹满满，刻意极了，但显然他没有打算掉头走掉。

“聊上了？恢复得挺快，看来我刚刚买的粥还不错。”

刘耀文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若无其事地走到丁程鑫病床的另一边，丁程鑫也并没有在意什么，视线随他移动。

“嗯，你怎么进来了？”

“给你换药。”刘耀文随口说着，又担心太过随意，补充道，“医院现在很多护士在午休，有的还在忙重症病人，我说我有换药经验，展示了一番，她们就同意了。”

“这么随便？”丁程鑫倒是有些意外。

“放心，我可是有至少十年换药功底呢。”刘耀文勾勾唇笑眼看他。

马嘉祺也接话：“他这是头部受伤，挺危险的吧，你真的行吗？”

“不然你来？”空气滞了一秒，刘耀文没有一丝尴尬，自顾自的说着，“算了，看你笨手笨脚傻愣愣的应该是不行。”

他抓过丁程鑫的手，自如地拆开绷带，低下眸子，眼睫扫下一片阴影：“我当然不敢处理大伤口。”

又抬眼看丁程鑫，“我也是在意你的好吧。”

刘耀文好像自进门来就表现得不在意的样子，但刚刚被他抓手的丁程鑫却意识到，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只是傻孩子做的还不太好，导致抓他手的力度稍稍有些大，让他给察觉出来了。

丁程鑫眉头微蹙。

“疼吗？”

刘耀文却是传来关心的目光，手上的力度一瞬间放轻了许多。

才不是，只是觉得怎么就……

他们只是对视了一秒，刘耀文又很快低眸认真去处理伤口了。

马嘉祺坐回了椅子，也不好出去，只是看着电视。

突然，刘耀文问马嘉祺要不要出去一下：“他背上胸前好像都有伤。”

马嘉祺转过头看他，空气又滞了一秒，随后刘耀文自己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着：

“也是，你们应该没有什么要回避的。”

手上还在认真地替丁程鑫抹药。

或许是觉得这样太尴尬了，马嘉祺提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刘耀文头都没抬一下：“不用，你只会妨碍我。”

丁程鑫解围：“我渴了，想喝水。”

丁程鑫察觉到他出声的那一秒棉签在他手上快速地点了两下，极轻，却不容忽视。

后来刘耀文一直没抬头，他处理得很认真，就连后面帮他脱衣服也很认真，动作轻缓。

丁程鑫配合他慢慢俯下身。

“你做的好像真的挺好的。”

刘耀文却像是微微噘着嘴，没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好一会儿。

感觉奇怪，丁程鑫就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发现他眼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良久，他终于开口，手上也重新有动作：“疼的话叫出来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看来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伤口……

“以后不要乱跑了，不然找不到帮你换药的人可怎么办，那你岂不是要赖上我一辈子了。”

这话刘耀文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说，忍不住将他们俩扯上关系，忍不住把他们俩后半生都捆绑在一起。

以前的刘耀文用欠揍的语气说着温情的话，现在的刘耀文却是在用温情的语气说着欠揍的话。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不。

或许应该说，他也不知道丁程鑫知不知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