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痛苦的记忆

就这样，他们洗劫了四匹马，由雷无桀在后头扔霹雳子，开始了炸营地的计划，一颗又一颗的雷门霹雳子，绚烂如烟花，威力却比火药还要巨大，周围早已经炸的烟雾缭绕，尘土飞扬

叶安世“寒水寺无心，特来拜会长弓追翼，百鬼夜行”

然而在这一片烟雾缭绕中，她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是转而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可是养尊处优，美女烈酒的陪着，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应该是看错了

就这样，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百鬼夜行的营寨，踏上了于师的官道，说是官道，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分明就是人踩出来的野路，而领路的无心还一副错不在他的样子，活生生的气坏了萧无忧

多亏了雷无桀这傻小子，关键时刻还真靠点谱，瞎猫碰到死耗子，叫他们找到了一家无人的荒废客栈，她跟着萧瑟在外头坐下，随手移开了桌子上的碗，结果就看到了留下来的标记……

萧无忧“这是……”

她眼眸一顿，闪过一丝恐惧和痛苦

萧瑟“师傅……”

仅仅只是这一个标记，就让他们两个人想起了当年那一天的雨夜

——纵我今日身死，也绝不让你再向前半步……

……

风寒月冷，大雨倾盆，那是萧瑟，也就是六皇子萧楚河被废的一天，也是他们从神坛陨落的一天，那是多么痛苦而又恐惧的记忆，偏偏无法抹去，留下那惊心的凄凉刻在骨头里，宛若刀劈斧凿一般

那天，他坐在马车上，一身红衣，张扬肆意，束发戴冠，手中拿着被废的圣旨，脸上都是阴沉，当年的他叫萧楚河，而从那一天开始，他叫萧瑟，圣旨被随意的撕碎，从窗户扔了出去，随风飘散在大雨当中

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萧瑟手握无极棍打出，马车门顿时崩裂，他抬头看去，大雨当中，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那里，宛若厉鬼

萧楚河“你是谁”

空白人物“来杀你的人……”

萧瑟眼中划过不屑，手握无极棍飞身而出，当年的他还是逍遥巅峰级别的高手，年仅十七岁，却是天纵奇才，手中无极棍打下来的一瞬间，宛若闪电撕裂，寒光四射，却怎么也穿不透那人身前的真气屏障

那人抬手打出一掌，真气涌出，萧瑟直接被震得后退一丈，立马稳住身形，眼中顿时警惕起来

空白人物“听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入了逍遥天境”

空白人物“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萧瑟顿时抬眸看过去，手中的无极棍隐隐有电流一般的痕迹划过，刹那间身形一转，真气凝结而成的猛虎立在身后，凶猛至极，真不愧是那万兽之王，而随着萧瑟手中无极棍打出，猛虎也去了出去，虎啸声回荡在山林当中震耳欲聋

真气凝结而成的白虎扑在那黑衣人身前的屏障上，利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穿透，而萧瑟也逐渐感觉到真气亏空，开始吃力，那人用力打出一掌，真气凝结成拳，绚烂夺目，打散了那白虎，直直打在萧瑟身上，就在那一瞬间，全身上下开始弥漫疼痛，似乎是要将他整个人剖开一样，而就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全身真气散尽，萧瑟感觉到自己筋脉寸断，武功被废

萧无忧“萧楚河！”

他转过头，便看见萧无忧一身红衣宛如烈火，踏风而来，手握挽月，竟然美得惊人，可是浑身的疼痛告诉他，自己坚持不住了

萧楚河“走……”

萧楚河“快走！”

他想让她走，却拼尽全力才能嘶吼出声

明明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用无极棍撑在地上才能勉强单膝跪住，却依然拼尽全力嘶吼出那一声快走，可是她怎么可能走，不顾一切赶过来，打伤皇宫守卫，重伤两位皇子，就为了赶过来救他

她跪倒在萧瑟身前，手捧住他的脸，鲜血沾到了手上

萧无忧“楚河，楚河”

那人浑身被雨淋透，察觉不到一丝真气，好在有她在，她的真气隔住了这倾盆大雨，他们二人都一身红衣，在这张扬肆意的年纪

萧楚河“走啊……”

萧无忧擦掉萧瑟脸上的血，回头看向那一身黑衣的人，眼中的杀意无法掩藏，而她心里爱谁都清楚，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是不敌，可是哪怕结果不到一成，她也要试

就这样，她站起身，手执挽月，挡在萧瑟身前，红衣似火，黑发瀑布，竟连这满月都不及她的美，那黑衣人紧盯着她手中长剑，不屑的笑了一声

空白人物“赵玉真的便宜弟子”

空白人物“看在道剑仙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一命，滚”

她长剑抬起，真气萦绕，宛若月光盘旋，美到至极

萧无忧“休想”

话音落下，长剑抬起，萧无忧割破手掌，以血喂剑，长剑指天，放手之后，长剑立在身前，她合手结印，真气荡起红裙，宛若阎罗索命，真气宛若一道道滔天巨浪，缓缓凝结成白色的凤凰，直冲黑衣人而去

空白人物“不自量力”

那人挥手打出，两道真气对在一起，月色凤凰痛苦长啸，却顽强的抵御这一击

萧瑟……

我就要死了……

那老家伙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萧楚河“不要！”

伴随着萧瑟那一声痛苦的嘶吼，月色凤凰被击碎，而她也遭受重击，跪倒在地，感受着浑身筋脉的疼痛

萧楚河“无忧！”

萧瑟拼尽全力起身，最后却又无能为力的跌倒在地上，只能看着那黑衣人伸出手，对准跪倒在地的萧无忧

空白人物“小小年纪，依然步入逍遥天境，可你拦不住我”

萧无忧抬起头，吐出一口血来，手中长剑撑地，顽强的站了起来，胸前红色布料被染的暗红，而她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恶狠狠的看着那黑衣人

萧无忧“纵我今日身死，也绝不让你再向前半步！”

话落，她再一次将挽月抬起，割破手掌，阖上双眸，而就在这一刻，月色仿佛都被染的通红，长剑轻转，萦绕在她周围的真气竟然都是血红的，血红的的凤凰慢慢凝聚，而她却变得面无血色

空白人物“陨身蛊……”

陨身蛊，跟她的名字一样，使用的人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染红那真气的不是其他，而是萧无忧的心头血

萧无忧“挽月……”

萧无忧“剑起！”

我以一剑入逍遥，为你燃尽心头血……

萧瑟，你可得活着啊……

血色凤凰冲天而起，凤鸣万里，震耳欲聋，萧无忧知道，哪怕如此也依然挡不住，可这是天下第一名剑，道剑仙所赐，以生命为代价的一击，就算打不过，也是能撑个一会的……

空白人物“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

那人双手打出，萧无忧身边的真气肉眼可见的消散，直到最后一刻，血色凤凰破碎，而她也筋脉崩裂，向后倒去，满头秀发慢慢花白

萧楚河“无忧！”

那一声痛苦的嘶吼，萧瑟拼尽全力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她身边，接住了倒地的她

那道真气屏障缓缓消散，而萧无忧的头发也白了下来，萧瑟眼眶通红，看着她口中鲜血涌出，跟雨水交融，染红脖颈，眼眸涣散……

萧无忧“萧……楚河……”

她把化成簪子的挽月递到他手里，让他走……

而她最后一抹微笑落下，却慢慢闭上双眼，呼吸渐渐停止……

萧楚河“无忧，无忧！”

那黑衣人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抬起了手

空白人物“真是个痴情人啊”

空白人物“可惜了”

空白人物“那就送你们到底下，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萧瑟转头看去，最后垂下头，抱紧了怀里的她，拼尽全力挡住她，用肉身来挡这一击

然而没等真气打在他身上，就有人赶了过来，萧瑟抬头看去时，就看见他师傅与那黑衣人缠斗，而他也因为筋脉寸断而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那晚之后，萧瑟武功全废，而萧无忧虽然捡回一条命，却筋脉受损，与废人无异了

他们从神坛跌落，从此不再是萧楚河，也不再是美阎罗……

——纵我今日身死，也绝不会让你再向前半步……

那是她最后嘶吼出声的话，这么多年来挥之不去，萦绕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