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相认

“是水舞自己要过来的，不是我让她过来的。”厉凌江在内心中已经准备好了为自己“开脱罪责”的理由。

“那就多谢你在被禁锢的状态下还能出来看我渡劫了。”快雪说，“没看到我被雷劈残，失望了吧？”

“嗯。”水舞说，“的确是有些失望，看到你这副活力满满精力充沛的样子，啧，我更失望了。”

“等等！”桂来举起了自己的手，“我有个问题！”

“什么？”水舞转过头看着桂来问。

“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血海深仇啊之类的？”桂来说，“我不记得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交往啊？”

“和我，的确是算没交往。”快雪眯了眯眼睛，目光转移到了谢鸿身上。

百里弦月顺着快雪的目光看了一眼谢鸿，随后又继续看向快雪：“不用介意他。”

谢鸿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完全听不懂百里弦月和快雪说的什么介不介意。

水舞清了清嗓子，说到：“我与快雪基本上可以说是素未谋面，又哪儿来的深仇大恨血海深仇？”

“那你们怎么这副……样子？”亡拙云总算说出了一句话，他深深呼了口气，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

快雪与水舞四目相对，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几秒之后，快雪先移开了目光。

于是水舞便说：“当初，混沌参与了虚空之境关于把我禁锢在哪里的商议会。”

“所以……你是对整个混沌都抱有不善吗？”厉凌江表面上只是随口问问，但内心却早已忧心忡忡。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在意别人目光的厉凌江并不想给水舞留下不好的印象。准确来说，厉凌江有些害怕给水舞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倒不至于。”水舞说，“我只是不喜欢参与禁锢投票一事、投了同意把我禁与另一个大陆上的东西。”

听到这里，厉凌江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

然而，百里弦月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厉凌江察觉到了百里弦月的脸色变化，开口关心地询问。

不过这“关心”的话语中似乎是隐含了某种似有似无的幸灾乐祸之意。

百里弦月鲜有没理会厉凌江的时刻，他看着水舞，问：“你真的是水舞？”

“我说过了。”水舞说，“信不信由你。”

“我让你给个准话！”百里弦月的声音不自觉得上扬了几声，“是，或者不是！”

水舞双眼瞪大，半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桂来无奈地扶额摇了摇头，说：“她就是你的母亲，水舞。”

“你怎么确定她是我母亲？”百里弦月嘴上的话虽是朝桂来说的，但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转移，仍然紧紧看着水舞，似是他不看，水舞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这对于几乎不知亲情为何物的厉凌江而言，有些难以理解，厉凌江甚至觉得百里弦月这副样子配上严肃的眼神，有些好笑。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桂来解释说，“水舞可是我第一代的徒弟。”

“啥？”赵菖兰按捺不住了，“我们不才是你的第一代徒弟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是桂来的第一代弟子。”桂来继续解释道，“而在我以桂来的身份隐居之前，我的第一代徒弟，就是水舞。”

语毕，桂来牵了牵嘴角，说：“总之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只言片语的，说不清楚。”

“咳咳。”桂来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我们言归正传。”

“水舞是第一代弟子，我自然比较关心她的生平经历，包括她有一个儿子的事，我也知道。”桂来说，“后来因为种种复杂到你们听不明白理解不了的原因，水舞得罪了五界，不幸遭其封印。”

“在她刚被追杀的时候，她就已经来找过我了。”桂来说，“她嘱托我照顾她的孩子，也就是你，百里弦月。”

百里弦月的反应并不如旁人想象的那么大，他只是慢慢地点头，道：“嗯嗯，我知道了。”

“我能待在这边的时间不久。”水舞说，“离开太久，我损耗的寿元便越多，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紧趁现在说出来。”

“你我二人相见太突然了。”百里弦月眨了眨眼睛，“我想不出该说什么。”

厉凌江劝水舞道：“要不你先回去吧，寿元这东西可经不住耗。”她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反正我也知道你在哪儿，闲了我直接把他带到你面前来。”

水舞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厉姑娘了。”

厉凌江干笑两声：“不客气。”

跃金不打算回风起大陆，于是朝快雪使了个眼色，快雪立刻心领神会，抬手召出门来。

水舞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一次头也没有回。

谢鸿咂舌，他总感觉，比起真正的他印象中的母亲来说，水舞的淡然就像给她与百里弦月竖起了坚不可摧的屏障——两人的反应都如遇见陌生人一般，不愧是亲生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