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聪明人

这家伙不会真信了吧？

迟允艾迟疑片刻，还是选择把自己已有的信息尽量说出来，毕竟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但眼下不清楚秦霄贤是真的信了还是真的没信，迟允艾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自己的小天使。

迟允艾作为小天使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但也有自己不知道的。

迟允艾我们交换如何？

迟允艾往后挪了挪，站在窗户旁边，心想着如果再谈不成直接翻下去就可以了。

秦霄贤小天使，你不是上天派来帮我的吗？

秦霄贤为什么还需要我提供信息啊？

秦霄贤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枪，纤细的手指灵巧地让握把和枪管轮流转动着，指尖撞击外壳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衬托下显得更清脆。

迟允艾从不怀疑这家伙能一枪崩死自己。

眼下她也明白，秦霄贤从没把她的话当真，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却不得不继续装傻充愣。

迟允艾因为小天使的业绩不好。

迟允艾越发娴熟地挂上笑容，手背在身后，紧紧抓住窗台边沿。

迟允艾小天使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但小天使想知道你和算命先生的交易。

迟允艾不会说出来何九华的名字的，要装自己不认识何九华——虽然一问就知道了。

秦霄贤既然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小天使，我也就把事情都告诉亲爱的天使吧。

秦霄贤微笑着，却令人不寒而栗。

两个心知肚明的家伙说着满嘴胡话。

但偏偏还都不能先挑明。

秦霄贤算命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可我最近遇到了很难办的事情，不得不请他帮忙。

秦霄贤就像大商人出远门做生意之前总喜欢找人算算路上是否平安一样。

秦霄贤只是……

秦霄贤把玩着手枪的手一顿。

秦霄贤这么晚了，小天使来帮助我，老天爷知道吗？

迟允艾脸色一变，以为秦霄贤要开枪。

因为就在僵持阶段，她打开了旁人看不见的系统界面，点选了秦霄贤的图鉴，排在前列明晃晃地一个SSS级。

SSS级【秦霄贤·枪械精通】。

和S级【尚九熙·枪械理解】从等级上看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毕竟尚九熙主业恐怕是个商人，但秦霄贤好像是负责杀人的。

枪械精通，怪不得秦霄贤玩枪那么厉害。迟允艾怀疑他刚才的手抖也是为了蒙骗自己的。

出乎意料，秦霄贤把枪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示意一下举了双手又放下，像是缴械一般。

秦霄贤别紧张，小天使。

秦霄贤我怎么会对上天派来的小天使动手呢？

话是这样，迟允艾却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友善。

迟允艾小天使谢谢你的理解。

迟允艾假装看不见他嘲讽的笑容，微微笑道。

迟允艾Jack是海蛇的人，海蛇和德云的性质相似。

迟允艾干脆利落地交换了信息，不给秦霄贤思考的时间，果断又迅速地开口。

迟允艾小天使还想知道你和商人有什么交易。

秦霄贤……

秦霄贤动了动指尖，还是没有去拿枪。

犹豫片刻，他抬眼，蹙起眉头，又像是想通什么事情一样舒展了眉头。

秦霄贤九香被调离了，他把北区交给了我。

调离？难道不是出差吗？

迟允艾敏锐捕捉到这个词汇，却并没有开口。

所有人对外宣称的都是孙九香出差，听起来就像是不得已之下把北区交给秦霄贤，结果秦霄贤把北区据为己有。

但是被调离……就不好说了。

特别是从秦霄贤这个受益人口中说出来。

秦霄贤我的确不适合掌管这么大的区域，我需要个聪明人帮我管聪明生意，所以我让何九华帮我。

秦霄贤可惜何九华游离了，我和他的交集也不能太多。

秦霄贤你挺聪明的，起码我演不过你。

秦霄贤如果是孟哥，恐怕他会有兴趣陪你演一演。

他故作轻松地环着手臂，朝迟允艾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话。

迟允艾不对。

迟允艾果断开口，眯了眯眼睛。

迟允艾你有隐情。

因为她之前就是这么跟系统说的，但是系统一直没反应，支线任务上还是提示未完成。

但她有一个脑洞，见到了秦霄贤，送总算可以验证一下了。

迟允艾让我猜一猜。

秦霄贤停。

秦霄贤抬手，表情不善。

秦霄贤我是有隐情没错，你是怎么发现的？

迟允艾就我所掌握的消息来看，你是犯规了。

迟允艾倚在窗台上，双手抱在胸前。

迟允艾犯规这种事情，你的孟队长应该会不愿意搭理你吧——可你刚刚打电话跟他说了好一会儿呢。

听到这话，秦霄贤脸色一变，这回轮到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秦霄贤你那个时候就在了？

迟允艾都说了，我是小天使啊。

迟允艾小天使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迟允艾微微一笑，总算是改变了谈判中的不利局面。

迟允艾我还知道，你和商人在这里拿一个人见血。

秦霄贤……

秦霄贤的胳膊在颤抖。

迟允艾拿枪的手可不能不稳。

迟允艾的声音很冷静。

迟允艾我再猜猜……

迟允艾说的大致意思应该是他和你要看起来水火不容。

迟允艾但怎么我觉得，应该是为了让你看起来和七队水火不容呢？

迟允艾步步逼迫着秦霄贤，她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尚九熙和秦霄贤的合作，但对秦霄贤来说格外重要，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而她迟允艾，就是第三个人。

秦霄贤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霄贤你不是栾哥的人。

秦霄贤不是孟哥的暗线。

秦霄贤和郭老师搭不了线。

秦霄贤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霄贤没有理会他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枪支，而是从衣服内侧口袋中重新翻出来了一把枪，对准迟允艾。

秦霄贤说那么多，难道不担心没有换到信息，就死在这儿吗？

迟允艾轻轻拍手，笑容更加自信了几分。

这恐怕是这几天以来，她最快乐的时刻。

迟允艾何九华游离想必不利于你这种割裂北区行为的真实原因。

迟允艾你其实并不需要何九华算命，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你出主意的人。

迟允艾因为他带了森月柒回来，是犯了大忌，所以你无法让何九华帮你在北区操心。

迟允艾终于挪开她的窗户边缘，步步走向秦霄贤。

话说到这个时候，她就不能待在较远的地方了，而是慢慢踩着地板走过去，这在心理学上可以给对方无形施压。

这漫长的时间里，秦霄贤没有开一枪。

迟允艾最终站在秦霄贤举起的枪支面前，抬手把枪抵在自己的额头上，莞尔一笑。

迟允艾换句话说，秦先生。

迟允艾你缺一个像我一样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