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晨我过生,刚死皮赖脸让三爷戴上那戒指,就被闯进来的疯子捅了两刀。
魂不知怎么的也没散,偏偏就寄居到那素的可怜的戒指里,三爷也没把戒指摘下,成宿成宿的盯着戒指看。
我没了肉体的实触感,也没了心,流不出泪,看着我的三爷难过成那个样,只恨老天不公让我早早死去。
在这不大的城里谁没听说过秦家,秦老是当年经济改革最先响应号召的人,颇有些企业大家的风范。
下头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跟着父亲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老三是个爱艺术的,秦老就索性让老三去外国留学,培养他的艺术天分。
秦三学成归来之后不久,城里就翻了天。
这几年父子三人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不免惹来许多嫉恨,秦老死后周围更是暗波涌动。
那根弦颤颤巍巍,突然就断了。
老二应酬的时候被人算计,直接被人注射了毒品,谁知秦家老二居然对这毒品过激,直接就疯了,仇家蜂拥而至,伪造贩卖毒品的证据往秦家老大身上泼脏水。
我的三爷啊,我的三爷就是那时候从小少爷变成三爷的。
三爷让大哥拿了家底,逃去美国寻找证据,自己一个人撑起来破破碎碎的秦家。
三爷开始时还是对现实抱有很大幻想的,他找那些过去对他恨不得舔上去的人,一个个碰壁之后才晓得这人心的波云诡谲。
就是那时候我在酒店门口看到昏醉过去的三爷。
大北方的天气晚上得有零下十几度,三爷就那样昏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周围那些富贵人挑挑眉毛,看见没,秦家老三,现在也就是一条狗罢了。
这些人的虚伪把我恶心坏了,我懂得做狗的滋味不好受,我看看那不谙世事的少爷,认命似的把我的三爷挪回了家。
我是孤儿院出来的,小学毕业后就在这城里混,混着混着就成了条狗,身上磕了磕了碰了什么的我也不感觉有多疼,说起来我似乎还比三爷小一岁,但我疼他。
那天三爷醒来后就发现在我那个潮湿的小屋里,他似乎很怕,迎面就给我一拳,我接住后又给我来了一脚,我气急了和他打起来竟也没能占到便宜,最后终于是累了才停火。
也是那天我给三爷做了西红柿鸡蛋面,他吃了两大碗。
我还嘲笑他饿死鬼投生,他倒也没说话。
从那时候我的秦家三少爷开始慢慢像三爷转变。
毕竟是秦老的种,骨子里那股沸腾的血液一直都有,并开始燃烧。
我和三爷那时候关系还挺尴尬,他似是没了住的地方,我便让他住我这,他白天忙着笼络人脉与资源,我就闲着溜达,到处给人拉皮条做些不入流的行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智者,我就是一街头混混,自诩还长的不错的我被一油腻胖子盯上了。
我给ktv的红姐介绍客户的时候,那些个小鸭子都不敢上前伺候,红姐偷偷告诉我那胖子有虐待癖,还喜欢玩硬的,你越惨他越兴奋,我也不想闹出人命,只好好声好气劝那胖子,他倒也没为难我,让我喝了一瓶酒了事。
我又不是MB,看着那些小鸭子愁眉苦脸的样子,自己这事儿办的的确不行,一仰头也就喝了进去。
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热,躁动,操这死胖子给我下了药,我一边给三爷发了短信一边摔碎了个杯子,把碎片握入手中来保持清醒。
那些小鸭子也记得我的好,似乎发现了我不太对劲,也都在帮我和那胖子周旋着,我热的更加厉害,知道自己忍到了极限便转头就跑。
跑出门口没几十米,三爷一把把我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