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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小时(中)

查九:予你

架空一部分设定,ooc归我

预警看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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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多多点点头,推测着说:“她们两个未必是自己走丢的。本来毫无威胁的两个孩子陈依兰没理由要她们的命,但如果她们两个对她有了威胁,她就一定要除掉两个孩子。”

 

“何玥灼发现了陈依兰的身份?”墨多多点点头。

 

“应该是,不然没有别的原因。何玥玥应该也是同样的。”

 

“这么狠的女人,倒是有史以来头一个。”

 

墨多多看着前方的街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一直在想,何玥玥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妹妹,就在刚才我才想到。”

 

唐晓翼闻言,好奇的心思顿起,“你知道就别卖关子。”

 

“她未必是在杀何玥灼,反而可能是在救她。”唐晓翼皱起眉,诧异的看向他:“车祸叫救她?”

 

“如果陈依兰发现何毅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唐晓翼想了想,惊讶的看着墨多多:“她打算杀了何玥灼?!"

墨多多点点头:“她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婷婷她们去何玥灼房子后,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只有何玥灼一个人的。回来后,她们找人查了一下,发现何玥灼一个人租房子上大学,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是偶尔来看她几次。何玥玥策划的这场车祸,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让她瘫痪而已,这样,父母就会来照顾她,有何毅在,陈依兰动手的时机会减少很多。”

 

唐晓翼闻言沉默了半晌,说:“但她没想到这成了压垮r何玥灼的最后一步。”墨多多看着他的侧颜,没有接话

 

“不仅如此,何玥玥的目标,可能从来只有一个。”

 

唐晓翼愣了一下,问:“刘坤不算?”

墨多多摇摇头,“无冤无仇的,杀他干嘛?”

“看来刘坤是一个变数。”

 “等等,"唐晓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如果刘坤只是一个变数,或者说可能是阻碍和何玥玥计划中的一步,那她为什么要把人杀了之后,把他的脸毁坏,内脏掏空还塞进去一朵山茶花。可她大可不必这样做,她不可能不知道做的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还记得纸箱上的字母吗。"

“I HATE YOU"

“这就说明,何玥玥杀刘坤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

“可他们两个并没有关系啊。"

沉默,两人之间只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响动。

“她会在小时候走丢,就说明也是发现了陈依兰的身份导致被灭口,她怎么活下来的我不知道,但她现在突然又出现并且实施了一系列动作,就一定有她的目标。”

 

唐晓翼听着他的话想了想,答案逐渐浮出水面,他转头看了墨多多一眼,“她要杀的人是陈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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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凝重的看着墨多多,猜测让他不寒而栗。从深巷的藏尸案,一路查到了一件尘封多年未被发现的故意杀人,案件的背景和嫌疑人无论哪一个,从感性来说都让人不忍心。

 

他正出神,揣在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晓翼,徐辛和周桂香都来警局了,说是想起了重要的东西。”唐晓翼墨多多皆是神色一凌。

 

“我们现在一时半刻回不去,他们做完笔录了吗。回去我们再看。"

 

“没,他们刚来。"

“方便用录音笔录一下吗,把录音笔放在听筒旁。"

半刻后,希燕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墨多多接的及时,接通后按开了扬声器,把手机举在他跟唐晓翼之间。

 

“可以开始说了吗?”怯懦的男声传来,墨多多瞬间认出这是徐辛的声音。

“可以,请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好,那我开始了。我那天回去以后就觉得不对劲,我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我回去后一直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我想起了一点。她不只是带着口罩和帽子,她还戴上了手套,而且她那双眼睛现在想想也不太对劲。”

 

“哪里不太对劲?”

“她好像是瞎子。”

 

“为什么这么说?”

 

“巷子口那里有路灯,路边都有,我当时就是在那儿撞到的人,我那天太紧张了没办法确定。但我现在想想,她有一只眼睛好像是瞎的,眼珠里根本没有反射光。”

 

“能够确定吗?这会是很大的线索。”

墨多多皱着眉看着他,唐晓翼的心情也同样有些沉重。

 

一个女孩子能坏掉了一只眼睛,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坏的不言而喻。陈依兰所做的一切,带给她的不仅仅只是家庭的破碎,更是自尊心的破碎,甚至是整个人生的破碎。

 

“我是…刘坤的母亲,周桂香。我要说的,可能跟凶手有直接关系。”墨多多跟唐晓翼闻言一愣。

 

“我昨天去收拾他房间的东西,在床下面,我发现了一张恐吓信,上面的内容是:过好你最后的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只会是一具尸体。上面的日期,跟刚才你告诉我的死…死亡时间是一致的,的确是在三天后。”她又哽咽起来。

 

半晌过后,“为什么说有直接关系呢?”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小坤一整晚都没有回家,电话也关机,给我急坏了,第二天还骂了他一顿。”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问到:“燕子,你能查到何毅的电话号吗?”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回话:“是可以的,但晓翼,你要做什么啊?”

“来不及解释了,麻烦你马上查一下。”

 

墨多多余光瞥见唐晓翼的焦急也皱起眉来,直觉不是好事。

 

没多久,希燕的声音传来:“查到了。”

听着希燕的话,唐晓翼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记录号码,完事后挂断了电话,一刻都没有犹豫的打通了何毅的手机号。

 

直至接通,唐晓翼立马问:“陈依娜的死亡日期你还记得吗?”电话里的男人嗯了一声,报了数字。

 

唐晓翼听着有些寒意,划下屏幕,正是何毅所说的日期。

 

“具体什么时间?”

他想了想,说:“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左右吧。” 唐晓翼听着焦急起来,手机显示的时间正是下午两点零八分,距离三点无比的接近。

 

“陈依兰在哪儿?”何毅听着说:“我回家她已经不在了,玄关上放了个快递,她已经拆了,还有一个空信封。”

 

唐晓翼闻言心下一沉,攥紧了手机,一脸沉重的挂断了电话。

 

墨多多见他情绪不对,问:“出什么事情了?你想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毫无牵扯的刘坤动手,但我突然想清了她的性格,她很注重仪式感。”

 

墨多多听着皱了皱眉,联想到的可能性让他紧张起来:“陈陈依娜的死亡日期是不是今天?”唐晓翼沉重着神色不吭声。

 

唐晓翼拿出手机拨通了埃克斯电话,“调一些警局的人过来地点,在当年陈依娜出事的地方,她有危险!快点!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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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成功并没有用掉多长时间,几乎是消息下来一瞬间,唐晓翼他们就迅速行动赶往定位地点。车上,他看着不断接近三点的分针焦急万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抵达悬崖边时,他们隔着很远就看见了被绑着的陈依兰。

 

他们刚下了车,就看见了从陈依兰身后走出来的包裹严实的女人。唐晓翼见状不再靠近。

 

“你已经杀了一个人,难不成还要杀第二个吗?!”女孩儿听着不吭声,半晌,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口罩和戴着的帽子。

 

他们看着暴露在阳光下的面容身心震撼。那张脸已经不能仅仅用糟糕来形容,可怖的疤痕布满了脸庞,一只假眼毫无波澜的看着前方,那已经是一个怪物的面容。

 

何玥玥没有任何恐惧的神情,唯一的一只眼睛里,甚至还透漏着点点的满足和解脱,她并不说任何言语,反而是懒散又果决的走到陈依兰身后,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陈依兰惊惧的神情墨多多看在眼里,同时,他还能看见陈依兰眼中那份愤怒和滔天的恨意。

 

她不仅仅是怕死,更多的是恨,大概是在恨这个孩子活着。

这时一群拿着枪的警察出现了,“把刀放下,双手抱头!"

 

何玥玥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谈判的语句还未说出口,横在陈依兰脖子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割了下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陈依兰的身子瘫软下去,何玥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她转手就把匕首扔下了悬崖。她闭上眼轻吐出一口气,看着唐晓翼他们的方向,笑了起来。

 

这是何玥玥第一次开口,但只有一句话:“逮捕我吧。”

 

声音沙哑又刺耳,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声音,就像是坏了的留声机,声音刺耳的近乎是噪音。

 

墨多多看着那份笑容皱了皱眉,她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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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听吗?”她是这么问的,但她却没有给旁人回答的时间,就自顾自叙述起来。

 

“听吧。”她垂了眼睛,回忆起来:“我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有可爱的妹妹,有温柔的母亲,有包容的父亲,还有一个对我们一家人都很好的姨妈。”

 

“我的姨妈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她不想结婚,也不谈男朋友,所以就没有小孩儿。我妈妈常说他从小单身到大,不会还要单身一辈子吧。当时她把对小孩所有的爱意都寄托在了我和妹妹身上。她时常来看我们,给我们带各种好吃的,好玩儿的,也对父亲和母亲很好。但是有一天出去郊游,姨妈突然不见了,我们一家人找啊,找啊,最后在崖底发现了她的尸体。我当时真的好难过啊,为什么那么爱我们的姨妈就死了呢。”

 

墨多多听着微皱起眉,看着何玥玥的状态有些担心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妈妈哭的好难过,躲在爸爸怀里抹眼泪。晚上我跟妹妹去安慰妈妈,妈妈却突然跟我们说,她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我们安慰妈妈,抱着她。后来有一天,妈妈要领着妹妹出去玩,却把我扔在家里,因为我没有完成妈妈留的作业。我当时好羡慕,又好委屈,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但当妈妈回来的时候,妹妹不见了。”

 

女孩儿的神色突然落寞下来,谈起故事时眼底的零碎光亮在此刻消散:“妈妈很难过,很自责,她说自己没照顾好她,她说自己不配当一个母亲。爸爸安慰妈妈,抱着妈妈偷偷哭。我就在一边看着啊,看着他们哭诉妹妹的离开。”

 

“再长大一点,我逐渐变得不听话了,我不是他们眼里的乖小孩了,妈妈就教训我,我还是不听。有一天,到了姨妈的忌日,妈妈好早就过去了,我不听话,跟着她出门,然后,然后……”何玥玥突然停顿下来,眼神空洞着流下了泪水。

 

“然后……姨妈就回来了,但是我的妈妈不见了。”

 

她又垂下头,“姨妈发现了我,我好害怕,跑啊跑啊,边哭边跑,我好难过,但我还是被姨妈抓到了。”

 

“她问我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跟着她。我不回话,她就突然哭起来,她说,她好爱我的爸爸,她不能离开他,她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我们。我被她丢掉了。丢进了崖底。”

她说到这儿停顿下来。

“但你还活着?”何玥玥闻言抬起头,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猛的笑起来:“对啊!我还活着啊!像死了一样的活着!”

 

过了半晌,墨多多攥紧了自己的指尖。

“为什么杀刘坤,他跟你不应该有仇恨存在。”

 

何玥玥听着,迟钝的转头看着他,没什么情绪起伏:“有啊,怎么没有呢。”

唐晓翼跟墨多多闻言皱起眉,女孩儿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他糟蹋我妹妹,可不就跟我有仇吗。”

 

 

审讯的人明显也有些震惊“你为什么知道?”

 

何玥玥歪了歪脑袋,眼睛看着地面说:“一年前,我在咖啡店就职,有一天我碰到了她,她来店里买咖啡,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我当时马上就认出她了,但她不认识我。”

 

她说着,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我每天都能看见她上下学,这种日子我很满足,能看见她我就很开心。但是有一天,我没有看见她回来。我在咖啡店等啊等,等到顾客都走光了,店马上要关门了也没有等到她,我着急了,出门去找她。”

 

她突然不说了,沉默了半晌抬起头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她问:“你们猜一猜,她在哪儿呢?”

 

唐晓翼听着她的话,想了想何玥玥说的咖啡店的地址,又想着她的作案手法,他瞬间了然——刘坤死亡的巷子。

 

他相信墨多多也想到了,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出来。

 

女孩儿也知道警察已经想到了,泄力的往后靠在椅背上,说:“巷子里。”她右眼再一次流淌出泪水,她颤着声音说:“那条没有监控,黑暗无比的巷子里。”

 

“我冲过去抱着她,我气极了,我知道一定是那个男人干的,我对阿灼说,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们知道她叫我什么吗?她叫我姐。"

“她跟我说不要让我去找他,不要做傻事。她从来没忘记过,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任何事。”何玥玥颤抖着嗓音,身子战栗的不像话。

 

唐晓翼跟墨多多听着心情也沉重起来。他们一直认为,何玥灼失忆了,但他们从来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忘。

 

“我还是无法隐忍。等到了今年,我在那一天动了手。”

 

“当我杀了他以后,我却看见了那个纹身。”她说着,神色突然暴怒起来:“他凭什么有那个纹身!那是我妹妹最喜欢的花!他没有资格把山茶纹到身上!!”她的情绪再一次崩溃。

 

“所以你就开膛破肚,在他腹部塞满了夹竹桃。”

 

何玥玥听着不反驳,也不回应,只是坐在那里大笑起来。

“你既然那么爱你的妹妹,为什么要策划车祸去谋害她?她自杀了。你应该知道吧?她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理想,所以她自杀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何玥玥看着他僵硬了一瞬,笑起来,喃喃自语:“自杀了啊…自杀了…挺好的。”

审讯的人闻言一惊:“你是在高兴?”

“陈依兰。”她的称呼不再是亲切的“姨妈”,而是带着滔天的恨意念出这个名字:“她发现了爸爸对她起疑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爸爸对她引起了怀疑,但绝对跟阿灼脱不了关系。她动了杀心,与其让她再一次毁了阿灼,我不如赶在她之前,让她断了这份妄念!”她怒吼道。

“你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家是吗。”她不语。

墨多多不吭声,心下也是倍感苦涩。一般来说,当案件发酵广为人知的时候,犯人会立刻远离案发现场,甚至远离固定的单位和住址,避免警方顺着犯罪现场的遗留物或死者的身份信息、社交信息、以及监控等查到自己的头上。

但何玥玥丝毫没有这种恐惧,她甚至从未移动过住址。

唐晓翼多半也猜到了为什么。她舍不得这个家。又或者,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妹妹,以及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

她坐在那里,时哭时笑,又时常天花板神色柔和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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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告破,所有人却都提不起精神,一片沉寂,毫无声响。

 

半晌,尧婷婷突然说:“她真的有错吗?"

没有人能回答出来,半晌,伊戈尔拍拍她的肩膀,“作为儿女,她没有任何错,但作为民众,她触犯了法律。法律保护的、珍爱的是生命,是善恶,是人民,而不是情感。她是犯罪了,但她却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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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或许说谎了。”

 

虎鲨听着一愣:“你说谁?何玥玥说谎了?看她的描述倒是不太像啊。” 墨多多听着垂了眸子,最后转过头,看着唐晓翼笑起来,冲着他摇了摇头:“你再好好想想。”

“婷婷,你还记得上次你和希燕去何玥灼家里,她是怎么说她被领回家的吗?ll"

“嗯,记得,她说‘我父亲走不出来,就去领养了一个跟姐姐极为相像的我。他们说啊,我的眼睛跟她特别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还记得刚才何玥玥的口供吗?她说她在巷子里看到何玥灼的时候,何玥灼叫了她一声姐,说明何玥灼并没有失忆。"

“这表明何玥灼在福利院就已经认出父母,也没有忘记陈陈依兰将自己故意弄丢,而已经知道这些仍旧选择回家,并装作失忆的原因:她担心姐姐,也担心自己的父亲。"

 

“我和唐晓翼走访过何毅,他说他放不下她们两个,就打算找一个跟她们像一点的孩子,把她当亲孩子去对待他都愿意啊。”

“而又根据婷婷和燕子姐给我们的录音笔中,何玥灼说‘他们把我当成姐姐去养,甚至强硬的改变了我的一切习惯,我不爱吃茄子,但她爱吃,每次我不吃,他都会骂我打我。’”

 “可按照何毅口供叙述,他领养这个孩子并非是为当作替身,而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精神慰藉,他甚至可以把领养来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儿女”,从这点得知,他并不会虐待何玥灼,所以何玥灼说的话全为虚假信息。"

“那为什么没有可能是何毅说谎了呢?"虎鲨挠挠头,不明白的问道。 

墨多多摇了摇头,“不,何毅这个人他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他不会把自己一直停留在过去。"

“前面说过,何玥灼并没有失忆,而何意说过,他说他的妻子陈依娜喜欢唱歌,两个孩子从小就听着她唱摇篮曲,他偶然早归,听见了何玥灼唱的童谣。”

“他说‘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依兰自己编的歌谣,若非亲生儿女绝不可能唱的出来!’”

“所以何玥灼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让何毅听到她唱摇篮曲,让何毅认出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样他就会去问顶替陈依娜的陈依兰。可陈依兰并不知道这首摇篮曲,所以她的反应就会让何毅起疑心。何玥灼的目的就是搞垮何毅和陈依兰的关系。"

“她深知姐姐何玥玥从未放弃复仇,但她同时又不想让姐姐过于冒险,她选择为何玥玥撕出一个突破口,让何玥玥从陈依兰身份上对她进行诱导,以致单独出行跟何玥玥见面。

 “何玥灼曾经问过婷婷和燕子姐,‘断了翅膀的蝴蝶还可以飞起来吗?’"

“但何玥玥听到自己妹妹的死讯时,她显得无比平静,只是一直说‘自杀了啊…自杀了……挺好的。’她的语气就像是在为何玥灼感到解脱,说明她可能知道何玥灼为什么会自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到何玥玥的画像时我说什么吗,‘我说,我在社区附近见过她,但最近没有,再次见到她时她坐在轮椅上,脸色很憔悴,神采尽失。”

“按照以前的推理思路,何玥灼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父母对她的精神控制和家庭虐待。后来又出了车祸,由于理想破碎,导致了她放弃了生存的希望。”

“但我们之前根据何毅的口供已经推论出,何玥灼所说的精神控制和家庭虐待是不存在的,她所说的一切就都被推翻。”

“何玥玥说过,她选择杀刘坤是因为他qin犯了何玥灼,所以何玥灼选择自杀并不是因为她失去了唯一理想,而放弃生存的欲望,而是刘坤的qin犯让她失去了所有光彩。”

“何玥灼自杀并不是因为理想,而是自己本身的放弃。”

“被侵犯的悲痛心情,以及童年亲眼目睹一切事情经过,并险些死了一次的她来说,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她利用自己的死将警方调查方向集中在何玥玥,也为姐姐所做的的一切留下足够多的时间,让警方的调查方向混乱,用自己的死让他们无法继续问话,目的,就是为了挑明陈依兰所做一切事情,为了让陈依娜得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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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梧桐树,枝桠随着晚风震颤,树叶飘转落在地面,路边的花店里,女孩儿惊讶:“蝴蝶怎么进来的?”

 

柜台的女孩看着空中飞舞的蝴蝶忘了接话,看着它兜兜转转悬停在盛开的山茶上。

蝴蝶挥动着翅膀飘飞,在那朵盛开的山茶上空久久不愿离开,良久,它终于不再执着,顺着窗户飞走。

 

绕过高大的梧桐树,掠过盛开的野花从,扫过成片的野草尖……它仍旧不停歇,挥舞着漂亮的翅膀远行。

 

没人知道它将会飞往何处,也没人知道,那一株株的山茶会绽放出怎样的美丽,开放出怎样的绚烂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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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你最喜欢喝我煲的鸡汤了,快来尝尝。"唐晓翼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鸡汤,出了厨房

香味顺着空气溜到了正在沙发上看泡沫剧的墨多多的鼻子上,“好香!没想到啊唐晓翼,你居然是一个家庭煮夫。"

“没办法,谁让内人喜欢吃又不会做饭呢。”

“我能怀疑你说的是我吗?"

“不用怀疑,我内人就你一个”

“现在的我可不是你内人。"墨多多小声嘟囔。

鸡肉被炖得软烂软趴趴的躺在泛着乳白色的汤汁中,一抹翠绿点缀在正中间,表面的一层金黄的油脂已经被滤干净。

墨多多舀起一勺吹了吹,放进了口中。

“哇塞,唐晓翼,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不愧是我,眼光真好。"

“……确实。"

“我感觉我现在有点喜欢你……"

“……做的菜了。"

“……"

“那个……多多,你不是说想去新开张的枫塘那玩吧,明天我带你去怎么样。”

“谢谢你,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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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枫镇的三伏天格外酷暑,夏树苍翠,骄阳似火,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仲夏荒原里狂风烈日,暑气滚烫可畏。柏油路道两侧梧桐树长势喜人,遮天蔽日挡灿阳。

 

刚是夏至到,处处夏阳酷暑,火云如烧。院里青梅树茂密成荫,结了星星点点碧翠的小果子,人工小湖照映的天光云影徘徊,繁花绿植密密爬满秋千藤架。

 

七八点光景的路道上行人漫漫,高山远云上欧鸟飞过,两翼雪白翅入峰,溪流山峦被高悬金乌映的晨光乍现,苍穹似用上帝的焰刀分割开一片片光亮。

 

 

两道人影晃过秋千和人工湖,奔向木檐下停落的两架山地车。唐晓翼牵着睡眼惺忪的墨多多走到檐下,热风拂过,悬在屋沿边缘的铜铃脆响。脱离室内清爽的空调后就格外炎热,心都躁动起来。

 

“走吧,早上没有那么热,咱们骑单车过去。"

“可中午热啊……"

“没事,反正也不远,热也就热一会儿。"

“你不会是嫌最近油价太贵,没给车加油吧。"

“……"

“看来我猜对了。"

“……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骑单车只是锻炼锻炼身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连单车都不会骑吧。"

“嘿,你这个人,我怎么可能不会骑。上车,我今天就跟你露一手我骑单车的技术。"

柏油路面被梧桐横档,规则不分明的粗树干四面交错,撒下的光也是星星点点,形状奇特。墨多多很久没有骑单车,可技术还是轻车熟路。

 

 

唐晓翼骑另一辆单车和他并肩,墨多多脸上笑意浅淡,经过拐弯路段的时候熟稔的摇了下车铃。

 “怎么样?"

末了还不忘回头看唐晓翼,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清明眸子盛满笑意和光,一回眸就乱了唐晓翼心弦。他肆意张扬,早就已经不再是脆弱易碎的菟丝花,他是日光下最灼目桀骜的那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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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塘人满为患,与之前不同的是,早先时候大多是情侣双双而来,如今却是父母子女会更多。

 

直到看见枫塘外的大红色横幅上用显眼的黄色字体描着“六一儿童节折扣,小朋友入场可以找工作人员免费领冰淇淋一份。”

 

墨多多才想起,今天的确是六一,并且还是儿童节。他的日子被那些令人焦头烂额的论文填满,那些少时引以为傲的日子早已淡忘,与他们而言不过是平凡的六月一号。

经过人流如织的过道,墨多多瞥见很多小朋友拿着圆筒冰淇淋小跑。他只是和唐晓翼浅浅一笑,似是带了些历经岁月峥嵘的感慨,对窗间过马的释怀。

 

他随口道:“小孩子的时候确挺快乐的。”

 

唐晓翼揽着他肩膀,挡住墨多多身上大部分的太阳,“爸妈也经常给你买冰淇淋吗?”

 

 

“当然了。"墨多多脸上漾起的笑容,让唐晓翼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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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元一个人位,限时三小时,钓到什么都可以带回去。分了钓鱼场和钓虾场,还有一片泥地有螃蟹可以挖,工具找在场工作人员领或者自取都可以。

 

枫塘很大,里面还有许多人摆摊买小吃,有棉花糖,手抓饼,冰淇淋,泡泡机,奶茶等各色食物卖。唐晓翼去拿了两根鱼竿递给墨多多,让他先去找位置。又折过身很快埋没在人海里,不知作什么去了。

 

墨多多找了片树荫凉地,那里刚好摆放了两个无人认领的小木墩,鱼竿的线上已经挂好了诱饵,墨多多就把它们往河里一甩,然后乖乖坐着等唐晓翼回来。

 

 

太阳渐上,枝桠里绿棕相交,塘侧的路下光点开始斑驳。旁边还有一小片荷花湖,蜻蜓停在荷叶上一动不动,颇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人间胜景,莲子丰满缀在片片红白荷花间。

 

墨多多一时间看失了神,等反应过开始是肩膀被人按住,就有人在他身侧坐在了另一个小木墩上。他回首,唐晓翼手拿了一个碗装绵绵冰,上面点缀了许多糖球和巧克力。

 

 

“天气有点热。”

 

唐晓翼把冰淇淋塞到墨多多手里,视线投向远处波澜不惊的湖面。

 

有很多垂钓者都是先放鱼竿钓鱼,而后则跑去隔壁的泥坑里抓螃蟹,实际上围坐湖岸的人并不多。

 

墨多多盯着那个形状漂亮,见之可口的冰淇淋,迟疑道:“买的?”

“嗯。”唐晓翼低下头再次抽出兜里的纸巾,给墨多多擦汗,“别的小朋友都有,你为什么不能有?”

墨多多刚开始还有些抗拒,躲了几次无法,就任由唐晓翼在他脸上一顿胡擦。

 

“我…我又不是小朋友。”他的嗓音闷闷的。

 

唐晓翼挑了挑眉:“那是在他们认知里不是。”

 

 空气忽而沉寂下来,儿童嬉笑声叠合父母严肃训斥声混杂,七嘴八舌的声音四面八方涌来。墨多多就不说话了,唐晓翼反而有些无措起来:“不喜欢这个口味?我看你平时也常吃抹茶味的……”

 

 

“不是。”墨多多扬起一个笑,明眸下却是显而易见泛了些许红血丝。

 

他很快又垂头拿着那个小勺子乱戳冰淇淋。

 

 

唐晓翼就揉了下墨多多脑袋,颇有几分哄委屈孩子的意思,又续道:“先吃着钓会儿鱼,等会儿我看着,你就去抓螃蟹玩。”

 

唐晓翼老远处就看见墨多多盯着那片泥坑挪不开眼,很多时候墨多多的小心思都可以透过眼神看出来。

 

 

 

抓螃蟹的目的大多是以玩为主,店家并不会在泥坑里放过多螃蟹,墨多多下泥坑那刻,溅起的泥水就将他那件白衬衫染花。

唐晓翼没跟着下去,在岸上继续垂钓,无奈宠溺的观望往泥坑里栽的墨多多跟只小花猫似的,唐晓翼想,忍不住又拿出手机将玩的不亦乐乎的墨多多拍下来,定格在相册做留恋。

 

短裤白衬衫的墨多多少年感十足,两条细白长腿在黑色短裤下摆动,藕节似的赏心悦目。隔壁不远处钓鱼的一位姑娘探过身子来,好奇问他:“这是你弟弟吗?好俊啊。”

 

 

唐晓翼面色从容的拍了张墨多多蹲下身扒拉泥巴的照片,末了才回头淡淡一笑:“不是。”

 

唐晓翼把墨多多让他拿着的冰淇淋放在隔壁小木墩上,划进微信朋友圈,发墨多多那张蹲着扒泥坑的照片。

 

墨多多眉目都熨帖光线,鼻尖汗珠再次冒出来,下颔线分明又柔和,羊脂玉的脸上黑如点漆的眸子格外清明,睫毛微垂又浓密纤长。清纯不谙世事的模样,妥妥高中生出来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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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很多小贩摆摊卖西瓜,青绿深绿的条纹分布的格外规律,波浪性一条漾一条。一颗颗圆滚滚的摆好在红布上,唐晓翼卡着单车停下来。

 

墨多多衬衫还没换下来,本应该形容十分狼狈,但却藏着许多氛围感,其中当然也蕴含沈翊本身颜值高的因素。

 

素白衣裳沾了数不胜数的小泥点,汗湿了他额前的刘海,唐晓翼给他三七分拨开,却更给墨多多添了桀骜不驯的既视感。他拿着一杯酸梅汁骑单车飞驰过芳草萋萋,砸吧着唐晓翼喂给他棉花糖的味道,有点甜腻。

 

 

两辆单车停在一个卖瓜老伯面前,唐晓翼取下头顶上的草帽斗笠——在横塘的时候墨多多给他买的,说是更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氛围。

 

“你要买西瓜吗?”墨多多跟着他蹲下来,身上是泥土味和淡淡的茉莉皂香,中和在一起竟然也不难闻。

 

热风徐过,唐晓翼侧过眼神,睨见墨多多缀着晶亮汗珠的鼻尖,又徒手给他擦了,“嗯,你不热啊?”

 

 

“热。你会挑西瓜吗?”墨多多用手指轻轻扣两下瓜皮,重复二次,发现自己还是听不出区别。

 

老伯摇着蒲扇,蓝背心大短裤,也带着顶草帽,用当地口音说着走调的普通话,“包甜,包甜,都是无籽的,靓仔看看嘛,三块五一斤。”

 

 

其实老伯不说,唐晓翼和墨多多也是看眼缘选西瓜。于是他俩干脆就选了两个够圆的大西瓜,一齐提回家。

 

 

墨多多见唐晓翼单车杆左右两边都各挂了一个西瓜,他推着单车担忧道:“你行吗?要不放一个在我这里吧。”

 

唐晓翼通常间歇性耳聋,加之刚上车,稳定了一下左右平衡,问题不大。闻言就深深看了墨多多一眼:“我不行?嗯?真的?”

 

“……滚蛋。”

 

眼神都不对味了,墨多多气急反笑,点头迎合:“行行行,你特别行,行不行?”

 

唐晓翼满意点头:“特行。”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小木屋的院外有人工湖,冰凉的池水干净见底,不养鱼没水生植物。底下是花纹繁杂的鹅卵石垫底,倒映青空飞鸟与青梅树倒影。

 

夏至过后,大多花种都竞相争放,甚至比春日更惊艳耀眼。七里香在鹅卵石铺的小路道侧开放,桂花树也冒了黄芽,似有若无的桂花香初露锋芒。月季早已爬满秋千架,底部小青提藤蔓顺势攀着生长,繁华绿叶所呈现一派夏景。

 

墨多多嫌累,就让唐晓翼先去洗澡,自己休息一会儿。

趁着唐晓翼洗澡的时间,他穿着白T在房间里晃悠。

他转过身,双脚往后退着时,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旁边的一个柜子上。

一封白色的信上面印着花里胡哨的图案像羽毛一般渐渐飘落到了地上。

十分显眼。

他定睛一看,上面还有用黑色水笔写的四个大字:

致墨多多

他心下好奇,忍不住打开了,里面是他熟悉的字体。

…………………………

致墨多多:

你好,我叫墨多多,我是你,也是之前的你。

有一天醒来我发现我旁边躺了一个陌生的人,我很害怕,但他却告诉我说,他是我恋人

我不相信,就给婷婷他们挨个打电话,但得到的答案全部都是:这个人叫唐晓翼,他是我男朋友。

可在我记忆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我觉得很愧疚,如果我失忆了,为什么单单忘记了他呢?

既然他是我男朋友他应该会很伤心的吧。

我让他带我去医院。

他没有,而是告诉我上个星期已经去过了,医生也查不出来问题。

是阿尔兹海默症?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不是,你只是会忘记之前的每个星期和我在一起的时光。

我感到很难过,我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因为每个星期我都会忘记他一次

如果我是他,那我真的会崩溃。

所以我就更加努力的想想起来,我和他之前的样子。

本来我对他只是有好感,但渐渐的我喜欢上他了。

他虽然有时候有些毒舌爱怼我,但他是真的爱我,关心我,他愿意无底线的包容我的一切。

我注意到他喜欢和我一起在床上看电影,他还喜欢做饭,虽然刚开始做的没有那么好,后来他的手艺变得越来越好。

他总是喜欢让我当他的美食鉴赏家,我注意到,每当我尝完一口他做的食物,给出一个好的评价时,他总会很开心。

你很喜欢做饭吗?我问他。

他告诉我说,他更喜欢给我做饭。

后来我感觉到,只要我吃的越多,他就会越开心,下次就会加倍卖力的变着花样给我做饭。

或许这就是做饭人都有的一种本性吧。

他每天都会给我做不同样式的菜,但我更喜欢他煲的鸡汤。

每次我都会吃很多,他喜欢刮我的鼻子说我是个吃货。

但我能看出来,他非常开心。

唐晓翼洗衣服很勤快,但他总是忘记收衣服。

所以一下雨,他又该重新洗一次了。

以后的我,如果你看到了,一定要提醒他收衣服,如果忘了自己收也可以。

唐晓翼喜欢喝水果汁,但不喜欢吃水果。

他不喜欢吃水果就算了,还不喜欢吃蔬菜。所以他口腔中会有溃疡。

我想过许多办法让他吃,但他总会趁我不注意偷偷倒掉,还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他的那些小动作我都在他背后看的一清二楚。

但每次我吃水果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对我炙热的目光,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想吃水果,后来才知道他想吃的其实是我

我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我吃水果蔬菜的时候撩起一半,另一半让他吃

他不可能拒绝的

两三天后,他的溃疡逐渐变好

我给他说,你这人怎么连吃个水果蔬菜还要人喂,算了,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为了你,以后我都这么喂吧。

可我知道以后几乎不可能了

我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可没想到他当真了

他比较喜欢吃油炸的东西,你可一定要监督好他,这种东西吃太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他晚上喜欢熬夜,告诉他晚上熬夜容易秃,一定要劝他早点睡觉。

有时候他喜欢让我睡前给他讲个故事,什么都行

他说这样容易睡着能做个好梦

其实我明白,他只是想在我还记得他的时候和我多一些亲密的时间。

我和他都喜欢吃零食,他总会偷偷的把我的零食藏起来,说垃圾食品有害健康

如果不是有一次我在厕所看见他吃零食,我还是会相信他说的话。

不知道之前他有没有做过这种事。

或许你可以试试把唐晓翼的零食给收起来,就当是给自己解解气。

他喜欢晚上和我一起去散步,说感觉这样很浪漫。

他非常喜欢和我在一起,是字面意思上的在一起,就是不管去哪儿他都喜欢跟着我。做椅子、沙发的时候也喜欢贴着我。

没想到你这么粘人啊。我曾经笑着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随后说,怎么可能,你别胡说。

说完,他就拿起了一旁的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这是他说谎时习惯性的动作,就是不管怎么样都喝水。

他自认为把泛红的耳垂藏匿的很好,但他的这些小动作我都尽收眼底。

既然他在这件事上脸皮薄,没办法自己说出口,我就自己主动了。

后来,每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让他牵着我的手;有人的时候,我会坐在他旁边;没人时,我会坐在他的腿上。

一开始她有些局促,后来就慢慢适应了

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我这样。

所以后来,我都习惯性的和他腻在一起。

他曾经调侃过我。

说这像羁鸟念旧林,池鱼思故渊

当时我记得我回应了他一个笑,没有说话

我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希望失去和他在一起记忆的我,能够了解一些他的习惯和喜好,让他潜意识地觉得我没有忘记他,一直都在。

我不想让他伤心。

如果你看完了,就把这封信放回原来的位置吧。

希望一个星期后的你也能看到这封信。

………………

墨多多攥着纸张的手指微微颤抖,眼角也浮现出一抹红色。

“多多,我洗完了,你去洗吧。"唐晓翼用毛巾擦着头发,推门走了进来。

“嗯,好的。"他头也没抬的就跑了出去,他不想唐晓翼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唐晓翼去了后院,把泡在人工湖里的西瓜取了出来。

湖水冰凉,沁西瓜正好,放冰箱过于寒凉,他怕墨多多吃冰的肚子疼。

 

在等墨多多洗澡期间,唐晓翼把卧室的空调打低,一方木墙外是炽热的快马扬帆的盛夏,屋内清爽冷风的隔绝开那片滚烫。

 

 

拉上百叶窗纱,浅灰格床上就剩余稀碎疏远的光点,唐晓翼给书桌上大大小小的植物灌溉水源,修长五指拎起水壶微微倾泻,一道道水柱就划过透明弧度,在光下翩然起舞,散发凉意。

 

唐晓翼从投影幕中调出墨多多说过想看的电影。

闲暇,慵懒,安逸,有种轻音乐响起的定格感,最可以形容唐晓翼现下心境。

片头刚开始,墨多多就进来了。他想到唐晓翼喜欢和他在床上一起看电影,脚步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脱了拖鞋,慢慢的窝到了唐晓翼的怀里

忽视唐晓翼震惊的目光,“屋里真凉快。"墨多多夸了一句。

墨多多刚洗完澡,身上还沾着液化的水蒸气,沐浴露的香气顺着粒粒子的发散萦绕在唐晓翼的鼻尖。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夏至昼长夜短风呼啸过一地枯叶,院里花香混杂,蜂蝶偶尔停落花蕊间扑翅。

墨多多将用两只天青色釉碗盛的青梅酒放在木桌正中央,圆桌上摆了红绿相映的荔枝,浅棕色的一串串龙眼果盘里,芒果,香梨,苹果等切的平整摆放规律

啼笑皆非的是,还有一小堆各色口味的棒棒糖--唐晓翼说是送他的节日礼物,墨多多好像问他哪门子儿童节,唐晓翼就说不管,一副耍赖样,让墨多多想打他。

月影映墙,树影婆娑,花香四溢。木栅栏外的陈旧路灯散了一圈昏黄光晕,浮沉闪烁,灯下鳞次栉比的一盏连一盏月光灯光将院子照的明亮,甚至不需要特意装灯。

落地窗内小屋灯火明亮,墨多多坐在秋千上,身后是月季垂下的细长藤蔓,淡淡香气弥散开来,他剥着荔枝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绕了一圈后,干脆后仰躺好,隔着玻璃窗看厨房里的唐晓翼切西瓜

唐晓翼切西瓜很利落,一刀下去均匀两半,一般切成三角形的摆放在铁盘上,他又探身拿了个勺,直接就扎进红彤彤的果肉里,里面抱着半个瓜,端着铁盆走出来

“吃荔枝吗?"

墨多多向走过来的唐晓翼伸出手,白玉似的荔枝在细长的指尖捻着,唐晓翼弯腰叼进嘴里,似乎还咬了下墨多多指尖。小朋友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晓翼就把那半个西瓜塞进他怀里

“嗯。"墨多多抱着半个西瓜拿着勺,“我的太大了吧?"

“你的"唐晓翼坐在小木凳上宠溺一笑,“喂一口"

墨多多毫不犹豫的用勺挖了西瓜瓤最中间的瓜心往唐晓翼嘴里送,他吃完就拿过铁盆里一半西瓜,直接上口。墨多多低头,大半个西瓜冒着凉却不寒,他斟酌着用词,“晓翼…太大了。"

“慢慢吃,不着急,夜还长着呢。"

唐晓翼起身和他一起坐在秋千上,抬头漫天星星流转飞舞,飞机闪着光划过黑夜,月亮被云半掩,夜晚的夏风不同于白日的炎热,清凉宜人

夜深,万物生灵都苏醒,墨多多靠在唐晓翼怀里,看不远处的萤火虫,慢慢从花丛间飞起,慢慢在无形的半空中汇聚细密的黄光点,起落成一片荧光海

墨多多想去抓,所以他把西瓜又塞回唐晓翼怀里,宽大的白T恤随风勾勒出他消瘦的腰身,他刚过去蹲下身,一只萤火虫就落在他指尖上,映的他面颊微亮

萤火海中,他转着萤火虫玩,

咔嚓

唐晓翼收回手机配合墨多多扬起一抹笑,去给他找了个玻璃瓶。墨多多就很小心地将抓住的几只萤火虫放进透明玻璃罐里,塞上木塞。

“我收藏了整个夏天。"

唐晓翼就把他带回秋千上坐着,墨多多一直专心致志地看着怀里的玻璃瓶,西瓜都无暇去顾这个空档期间,唐晓翼又顺手发了个朋友圈,是方才墨多多在萤火海的情景

配了一句雨果的话,光明荡涤污垢,光明廊清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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