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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以春日赴明朝

查九:予你

架空部分设定,人物归雷欧,ooc归我

感谢微雨姻的152朵花、破晓大人的76朵花和是梦甜吖的5朵花,爱你们😘

别的太太文里点梗我唯唯诺诺不敢点的太虐,在自己文里当然就是要重拳出击啦。

这里的年龄段设定就当墨多多是快二十岁吧,不然如果按原著的年龄我真的会觉得我在犯罪。私设出事前墨多多和唐晓翼就在谈。

偏意识流,难产且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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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次,墨多多在梦里回头,看着那个人从映着月影的石窟下坠,落入一场温柔又悲戚的旧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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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远的地方有着广阔的红褐色天路,夕阳只剩个很小很细的影子,已经不足以照亮什么,只是给翻卷的云层度了个不太合称的金,这种背景下吞云吐雾倒显得很合适宜,给人和景中间下了一道朦胧的隔阂,不至于站在那儿就被呜咽着的风吞掉,也不至于被巨大的空旷感砸的头晕眼花。

但这也只是感觉,墨多多不是很喜欢尼古丁的味道,那种深入骨髓的酥麻之感会顺着毛细血管弥散到身体各处,在肺部和下腹燃起一捧火,让萎靡的身子又多了几分昏沉。近些时候也只是站在较为空旷的地方,让流动的风吹淡气,自己看着几星红光在被纸卷包裹的烟草里小小的燃着,看着不堪重负的灰白色掉落在地上,随后被卷了去。

厨房传来水珠从锅盖内部上方滴落在锅身的声音,水珠一碰到外壁的高温就迅速被汽化,发出“呲”的一声,燃烧的正平稳的火苗被从阳台外面漏进来的风吹的歪了一下,不小心就收到锅壁的一圈外沿,噼啪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刚从外面买了黄米,煮粥倒是正合适。

锅内洗干净的黄米全部浸在温热的水里,大半浮在水上,粒粒分明,偶尔随着水的波动它们才懒散的跟着走,上浮的小气泡从里面了头,大小和那些黄米很是相称。

他掐灭了烟,进屋走到厨房,掀开锅盖看了一眼,里面和刚才没什么变化,就是几粒在水上的体积胀大了些,幸而锅里的水没有那么快的烧开,他才不至于大夏天的被潮热的水汽袭击。

天边的几晕玫金色落了下去,墨多多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刚才估计也有些浮虚,这粥要煮好看样子还需好些时间,他转而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就回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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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火舌衰挟着潮热的气浪喷涌而出,冲天的火光将黑色的幕布染得一片通红,像蘸了颜料的画笔将色彩一层又一层的涂抹在画布上,刺鼻的气味从内外散发出来,浓郁而奔放的红色和玫金中掺着杂乱的叫喊与爆炸声。

黑夜浓稠的黏连在一起,像一条在黑暗中蛰伏的毒蛇用他锐利的目光观察着那些如待宰羔羊的人,等待着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刻。

跑--跑--此时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即使心底还未消散的恐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在明里暗里的交织着、搏斗着,在身体各处留下痕迹,令那早已透支的身躯中的运动系统功能雪上加霜。

“唐老鸭呢?"此刻头脑已然不太清明,在脑中的事情与思索的想法都被模糊了,就像被汗湿的发丝遮挡的视线,在目光所及之处织成囚笼,想逃离又唯恐那小小的一个举动会加速消耗体力。

“多多你干嘛去?"尧婷婷感受到身旁与自己面前风相反的去向,忍不住喊道,虎鲨和扶幽听闻此声也停下脚步。三人的呼吸和喘出的气息在黑色中形成了一张薄薄的纱网,星星点点的雾白在漆黑庞大的黑网中根本不够看,很快就随着疾驰的风消散在空中。

墨多多就像没听见似的,逆着袭卷大地的热潮向他们刚才出发的地方奔去。很快,马上就到了,这个念头不断的在心里鼓舞着他,促使着他脚步加快心肺功能逐渐恢复,他脚踏着被火焰烧焦的土地,向中间那一团形如燎原之火的巨大什物跑去。

远处的物体渐渐显现清楚,枯萎的下弦月被天上的火星引燃,在夜空中寂寥的燃烧。

到了地方,眼下却是横尸遍野的光景,一堆堆烤焦的尸体横斜在那原本恢宏的大门门口前,尸体上穿的衣服也随整个基地一同被黑色的烟气与烧落的物体埋没,颜色近乎要与地上的泥土融为一体。

远处的物体由小变大再变小,像一个不断收缩的弹簧,在这片土地上来回晃动,眼前似一处巨大的转盘,而他墨多多好巧不巧就是转盘中能被肆意操纵的指针。一时间天旋地转,地变成了天,天又成了地,他们来回变幻着,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看到的东西,令人不甚分的清楚二者间的区别。随后又像在这幅生灵涂炭的画卷上开了高斯模糊,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摘下眼镜后所见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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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多多。"墨多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摇荡,眼皮像粘了胶水,怎么也睁不开,只是皱着眉头朝正在捏自己脸的人一巴掌呼过去。手还没碰到就感觉腰间传来一阵疼痛,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被曾经查理的小狗牙支配的恐惧。

眼前朦胧,虽不至于像面前盖了一个塑料袋一般,但也有水泌满眼睛的模糊感觉。唐晓翼见墨多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随后又环视了四周,除了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家中摆设,还有站在他周围的朋友们。

“起床气犯了?"唐晓翼大手一揽把他拉了起来,刚睡醒就坐起来墨多多多感觉周围事物变化奇快,犹像坐过山车高速向上冲时心里激动与恐惧并存。

“怎么,傻了?"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摇动的幅度与催眠的挂表摇晃程度相差无几,一时间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好了,别看我了,我知道我帅。"唐晓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说要叫婷婷她们来家里开party吗,现在怎么又忘了。"看着墨多多迷茫的眼神,唐晓翼也有些不解。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他坐的明明是家里的沙发,踩的是家里的地板,在家里的客厅和陪伴他将近十年的朋友们说话,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的顺理成章,可总有一种怪异的陌生感一直萦绕在她身边。这就如同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去同一家商店购买物品,可某一天他却突然发现商店的名字不知何时换了,里面的人全都和之前不同了,只有物品是原来的,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震耳欲聋的音乐从音响传出,五光十色的彩灯在透着墨色夜晚的玻璃上闪烁,若是平常墨多多大概会在这里玩的最嗨的,但今天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根本提不起劲,连站都不想站。这一切的原因有可能是早上没睡醒,中午吃的太多,水太烫,或者是刚才醒来时的感觉作祟……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怎么了,你今天可是很怪啊。"唐晓翼拉开墨多多身旁的凳子坐了下来,调笑的语气中带着些担忧。

“嗯……"墨多多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没什么,就是有些瞌睡。……你现在怎么好像不和我怼了?"

他看着唐晓翼勾起嘴角,无奈又伤感的说,“你别再诈我了,我现在可不敢随便怼我男朋友,别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又要分房睡。"

墨多多脑袋里像一团没搅开的浆糊,汁是汁,水是水,糊是糊,各不相溶。他现在总算明白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你是我男朋友?"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晓翼,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次轮到唐晓翼眼睛瞪得像铜铃,说的话看上去像是急得语无伦次,语序都有点错乱,“多多你没必要因为起床气把我这个男朋友藉给开了吧,虽然我就是今天在你睡觉的时候跟你拉起来了,然后……"后面的话,他越说越底气不足。

不过也幸而墨多多没有注意到后面他小的像只蚊子在百米开外飞的声音。

从唐晓翼的视角来看墨多多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墨多多自己确实因为这句话就不由自主的分神了。说来难信,一个人一般会因为一句话更集中注意力才对,但唐晓翼刚才说的句子就像有魔力般的将墨多多本来是在严肃听讲思考的思绪拽出了窗外,好比上课听讲认真的人却因窗边一只小鸟啄食虫子而将注意力分散到就算被耕地的十头牛拉都拉不回来。

“行了,别想了,"唐晓翼拍了下墨多多的肩膀,把他吓得一激灵,“看你想得都快睡着了,我下午有那么猛吗?"还没等墨多多开口说话,唐晓翼又抚在了他的脸上。

薄薄的一层茧子蹭着在他一侧的脸颊,那种感觉却像羽毛蹭过脚掌痒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骇,激荡的浪潮冲过脸部的毛细血管,在两颊泛起晕染开的红霞。

这手是温热的,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是他能在手扶上他脸颊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血管在里面蓬勃的跳动,甚至他有一种感觉,能听到鲜红与暗红的血液在里面流动的声音。

“多多,我想带你去塔希提岛。"

“什么?"

墨多多疑惑不解,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也忘了之前自己和唐晓翼到底说过什么才会让面前的人说带他去旅游这番话。现在此刻再一想,自己方才睡觉有无做梦这件事都已经忘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中记忆储存的地方似是被凃了十几层厚厚的白油漆,外面挺厚,里面倒是一干二净。

他迟疑片刻,缓缓说道:“可我想去阿拉斯加海湾看双色海。"

他看着唐晓翼的脸庞离他愈来愈近,睫毛根根分明,若是给他些时间他一定能把这些睫毛给数清楚,墨多多这么想着

一声门铃响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两人也不想在这里卿卿我我,然后沐浴着同伴们目光的注目礼公开处刑。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扭过了头,就像两个落枕患者的互相慰藉。

离门最近的希燕将门打开,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快递盒。与寻常快递和不同的是一层又一层的透明胶带把瓦楞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拿在手里都没有普通纸盒那种磨砂的质感,有的只是过多胶带粘在一起的柔软。

“晓翼,这是你和多多谁的快递?"她将包裹放在餐桌上,餐厅上方的吊灯把包裹表面照的一片反光。

“我和多多都没啊。"唐晓翼二丈和摸不着头脑,他从屋里拿出把美工刀,用刀刃将一层又一层的胶带割开,快递盒看上去很大,里面的东西却只有八张游乐园门票。

八张暗红色的门票躺在盒子底部,焚烧的火焰与形容坠落石块的图案镶嵌其上,赭石色的大地被烤的焦黑,龟裂的土地像是在发出亘古的哀嚎,银白色扁线勾勒的轮廓在阴暗的盒子里闪着诡喆的光亮,扼得人喘不上来气。

虎鲨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把这些门票拿了出来,结果发现底部还有一张倒扣的纸,白的锃亮。

将虎鲨拿起,几人屏住呼吸,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觉得上面可能是几道题,或者一些图片,或者什么也没有,他们等待着虎鲨把上面的字念出来,抑或是告诉他们上面的情形。

“开业大酬宾,买一赠一?"

“‘觉得划算东西又好的就去上面的游乐园,觉得不划算东西不好用的也去上面的游乐园,觉得划算但东西不好用和觉得不划算但东西好用的还去上面的游乐园。'这啥啊,这不强买强卖吗?"虎鲨气愤的把纸拍在桌子上,“这是奸商吧!"于他而言,他可从没见过这这么狠毒的人,买东西还必须强制带着去游乐园消费,这是真不怕他打12315。

尧婷婷仔细看了一会儿纸,虽说上面的配色刚开始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虎鲨刚才的一番话让她觉得这纸就像个只学了三脚猫功夫的练家子,出题还带洇色,字还带串行。

既然门票都给了身为冒险者的两队人也没理由不去,虽然冒险对最不缺的是探险精神,但头一次见这么离谱好笑的门票也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门票上标的地址有些远,他们只好坐着车跟着一路的石子去往郊外。路途遥远,地上的颠簸感随着开车时间的变长也越来越强烈,车子的轮胎轧着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深深浅浅的地坑让车子时不时的摇晃,晃动程度堪比一叶扁舟在暴风雨的涛天巨浪中风雨飘摇。

伴随着发动机的熄火声,车门开了。石子在鞋底摩擦发出几声古怪的音响。本以为荒郊野外建个游乐园会是像恐怖片里那样杂草丛生,栏杆上处处布着斑驳的铁锈,在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没想到却是周围开满了小卖铺,商品琳琅满目,人虽然少的可怜,但也没有少到只剩几缕孤魂野鬼在这偌大的空地上游荡。

墨多多总觉得那些光鲜亮丽的表层下早已布满了铜锈色,甚至有些还带着灰黑色的煤炭残渣,油漆冲刷掩盖住他的的本色,却盖不住它的内芯,那或许早已千疮百孔、蛀虫常驻的内芯。

虽是正午时分,但投射下的阳光被门口巨大的像牌掩盖,带着甜美微笑的挂牌却哪儿哪儿都透露着诡异,不管站在什么地方都好像都在冲着人笑,又好像在某一刹那它的笑变成了愤怒的瞪视,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类似于隐藏在掩护体狙击镜后的眼睛,感受的到却看不见,这就表明无法判断危险将从何处而来。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圆两个点三个弧组成的图案,却仿若蒙娜丽莎和雨中女郎的结合体。巨大的轮廓形成一个如太阳大小的盘盂覆盖在地上,或许从车头迈进这片阴影的那一刻,他们就只能像一个案板上的鱼,任人刀俎。

“怎么了多多。"许是感受到墨多多的不对劲,唐晓翼在他身旁悄悄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墨多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从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墨多多眼睛兀地睁大,他像被一颗钉子牢牢的钉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景象和同伴的身体与周围的空间被融化后仅剩的几条细线像被混色的橡皮泥一同扭曲,同多色重叠交错纵横,原本的颜色被覆盖,剩下的只有一片棕黑色的像石块一样的球。

“墨大侦探,你今天怎么总是在走神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墨多多才陡然醒过来。“你是最近没休息好吗?"唐晓翼担忧的把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

没休息好吗?可能不是吧,虽然他现在时常能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但精神上他可以保证自己完全没问题,他现在无法从脑海里剥离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或者可能真的是昨天没休息好,可能是前天没休息好,或者是这一个星期一个月都没有休息好,他也记不清了,若非要说的话,他压根就没一点印象。

游乐园内里装潢并不差,里面的游客也都牵着自己对象,拉着朋友带着孩子在每个园区晃荡,里面的人比门外的多了不少,虽不至于摩肩接踵,但也热热闹闹的。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一间屋子前,等墨多多缓过神来,他们已经尽到了那满是镜子的房间,四周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镜子,只站在一小片空地上,周围的镜子却向反着白光的海洋,汹涌的浪潮挤压着现在水里的船底部,却总是时不时的感觉有水渍拍打在身上,鼻腔里一股脑的呛进一堆水,是吸气也不敢,吐气也不敢,人影通过反射清楚的呈现在大脑皮层里,只看着镜子里的人笑弯了眼,也没感觉到自身肌肉的牵动。

这是镜子自身的模样,还是映射的人的模样?

他透过镜子的表面看到了里面模糊的铜镜,或许这才是这面镜子原有的模样。

纵观在漫长的生物进化的过程,存活在这世间最久的除了那些微生物便是脚下的土地,他们俯瞰天空,欣赏着亿万年来的时过境迁,与他们而言,存在上亿年的物种的起源灭绝不过是他们眨个眼呼吸一下的时间,弹指一瞬便是人类几千年的历史。相对而言,土地和石块在人的眼里算不上是一个生命体,但人对土地石块而言也并不算是一个生命体,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人类的存在。好比当人眨了一下眼那几毫秒的时间,可能就是一个极其微小生物的一生,人不知道这些生物,而这些生物眼中,人类就像块屹立不倒的巨石。

那这面镜子显现出来的人影是人自身的模样,还是镜子的本身?

他走过排排镜子,看着里面的人影由大变小,由低变高,最后又像被太阳照得融化的巨型雪人,随着下半部分的固体变成液体,反着光的白雪在地上摊成一块饼,向周围越漫越多,渐渐吞噬了地板。光是地板已经不足以容纳化作的水,一声巨响,扭曲的雪人头颅掉到了水做的容器里,浊浪排空,溅起的水浪把房顶冲破,在半空中的水流不但没有落下反而越聚越多。最后却因受到重力全部落了下来,冲垮了这里的一切,中间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天空缺了道口子。

待到浮在空中的水帘放了下来,墨多多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周边一片死寂,他想抓住地上露着一点头的镜子碎片,玻璃却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在空中,化为一片虚无。

脚下的地板漾起圈圈水波,向着没有边际的远处扩散,空无一物的前方确的闪出一道白光,再次睁眼时墨多多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倍感熟悉的场景

他望着眼前富丽堂皇却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面前的一切都让他十分熟悉,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杂乱的脚步声在原本静寂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楚,他看着自己跟前略过的一道道人影,因慌乱而飞起的黑袍在他身前不止一次的闪过,他能清晰的看到这里的所有人,这里的所有布局,甚至清晰到这里每一粒尘埃都能一一展现出来。

可看到的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依然慌乱的做着像逃命一样的事,像无家可归的蟑螂抱头鼠窜。

他逆着人流,四处慌乱逃窜的人就和没有碰到他一样径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就好像只是和往常一样奔跑走路,像吃饭喝水睡觉那样日常,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墨多多看见前方四处躲藏的几个黑袍,虽然宽大的兜帽几乎盖住了整张脸,可他还认出来了,这些脸他无比熟悉,那是他自己和他的朋友们

五个人东躲西藏,混迹在人流中,他凭借着露出脸的一小部分的画面一一认出了这些人,可他在人群里又搜寻了一遍,只有他们五个人没有希燕、于飞飞和伊戈尔。

只有他们五个人。

他不慌不忙的跟着五个人走,毕竟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且看现在这情形他也觉得这可不像真的。

他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横冲直撞的跑过来,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该死的,那四个小鬼去哪了!"

四个?

一愣神的功夫,再出现的场景便是她看着唐晓翼手拿炸弹,上面的计时器还滴滴的发着声响。

大事不妙啊,他这么想着

计时器上的数字只剩了十几秒,他看着唐晓翼托起炸弹就往反方向跑,看着自己紧跟的步伐追了上去,剩下的三人愣了一下也连忙赶了上去

耳边一阵鸣响,像是有千百只蜜蜂在它周围嗡叫随着一声像哨子吹响后的坚锐锐声音振动的鼓膜静下来后,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声响,脚步声和噪音都消失不见,紊乱的呼吸声却如雷贯耳。

他看见自己把炸弹抢走,把酿跄了一下的唐晓翼推到婷婷他们那边隐隐约约好像还说了什么,带着唐晓翼快跑。

大概是这样吧,他不可能听错,他也看着自己成功的把炸弹夺下,婷婷她也正好扶着唐晓翼。但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当唐晓翼背对着婷婷,宽大的肩膀近乎盖住她整个身躯,身体整个重量几乎都压在她一只手上时,他却看见婷婷不费吹灰之力就托住了唐晓翼的后背,轻到好像她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空气。

“什么?"他看到婷婷他们听到自己说的话瞳孔紧缩,小声的惊呼出来。就因为这不到一秒的晃神墨多多看见自己抱着炸弹已经跑了老远,穿进黑漆漆的走廊,余下的声响便像一根细小的针投进海里,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咚"后便是无休止的沉寂,被搅乱节奏的浪潮也迅速调整好,后浪补起前面的空隙,与原来别无二致。

一声巨响过后,炸裂的气流混合着火药刺鼻的气味喷涌而至,巨大的推力顶着腹部向后冲,四人被爆炸的余波冲的向外面飞去,索性地方外围有一层厚厚的草坪以及茂密的树林,才不至于落地成盒。

整个基地被火焰如同蚕丝一样一缕缕的包裹起来,多数已经逃离大门但未走远的鬼影人员有炸的四分五裂,也有烤的一点都不剩的。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隆起的一个个小山丘随着火光的逼近,渐渐化为灰烬。

在虚空中,墨多多清楚的看着这一切,他什么都碰不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他看见垂泣的弦月被火云包围,最后连同流云一齐在天边的火海里消失匿迹。

……………………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何时是现实,又何时在梦里。

沉浸在梦中的世界时,根本无法判断这是真实的现实还是虚假的现实。好比一个人睡了觉,醒来后发生了一系列事,五感都有,大脑能清晰地运转。当他以为这是现实却发现自己被闹铃声惊醒,长此以往,梦境和现实就会混淆,这就像揉杂在一起的蚕丝被一层层抽离后却发现里面仍有一团和原来蚕丝一模一样,在这诡异且充满着自我怀疑的思绪中,犹会想着之前所发生过的所有事,却发现从前的记忆却像石沉大海,半分波澜都没有。

毕竟有时,梦比现实都真实。谁也说不准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

再次睁开眼时,大片的水雾充斥在眼前,下沉的海龟岛浮在了水面上,微动的涟漪像是它在迈着短小的腿卖力地向原来的位置游。

北风有些苍凉,如一篇檄文,桌上的信签被吹得七零八落,他捡起落在窗边的寥寥字句。灯火将息,暗暗的影子跳动不止,晚来夜雨忘了关窗,时不时有寒雨飞溅入窗,望久这无尽的雨,便有一种时间穿身之过,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再一晃神,现处空间轰然倒塌,一席红布绒帷幕静寂与荒凉中落下,古老沉重的幕布扬起地上的尘粒,海浪翻涌的声响从垂在地上的褶皱钻过,将弥散在空中的微小尘埃拉了下来。

墨多多喘息着坐起来,这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但这一晚他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够到自己睡钱放好的玻璃杯时明白过来,他的身体好像格外的热,碰到泛冷的杯沿舒服的一颤,一杯水都灌下去,好像也浇不灭体内燃起的火。

墨多多扯了扯衣领,贴了贴自己的皮肤,感觉好像是发烧了,还挺陌生的,他已经很久不感冒了。夜风、夜雨和地暖,逃不开的情绪波动,这么一想生点小病也不算意外。

他做梦做的好累,连起身再去给自己倒一杯水都懒得,很快就又倒头躺下,把自己全部缩进被子,打算用睡觉大法解决一切。

却没料到这一睡,就是一场长梦难醒。

眼前人的手指从自己的手心划过,还未等墨多多将心悸的感觉压下朝他出手时,那人已经从他方才站的地方消失,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下坠,一齐的风和他一同躺在石窟底部的泉水里,身体在水中陷落,四面八方涌来的清水将他团团包围,似是陷进了无暇的白绒棉中,温柔之中却掺杂着强硬,带着水中的人下落。

起伏的泉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收起了气性,继续着在石窟平淡的生活。

周边从原本四面八方都闪着粼粼的波光变得黑暗死寂下来,不管他怎么叫、怎么跑,都无法听见一点声音,移动不了半步,在这空间里他就像一只可笑的蝼蚁,掀不起半点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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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你今天好像总是在走神啊。"一声关切的女音响起,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明,婷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眉宇间尽是担忧。

“嗯?嗯……有吗?"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复婷婷的,只记得好像他说完之后,她的担心慢慢消退。

不知为何,抬脚下落的鞋子像踩进了一片棉花中,找不到支点,腿脚发软,无力地撑起他整个身躯。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晕耳鸣的状况让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型的沙漏中被来回的颠倒着,周围的沙砾来回碰撞挤压,巨大的声响像是一根棍子在不断的搅动他的胃部,上涌的恶心感侵袭着周身,像脑袋被钝锤狠狠地敲了一击,刹那的漆黑险些让他跪倒在地。

“怎么了多多?"墨多多感受到一个温暖的臂弯将他揽在怀里,熟悉的香味晕的他眼眶有些发红,他抬眼望去,搂着他的人便是给自己一个男朋友藉的男朋友。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瞌睡了"

一杯装着饮料的瓶子伸到他面前,一低头就和朝上的吸管打了个照面。

唐晓翼看墨多多迟迟不伸手,便解释道:“放心啦,这杯刚开的,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你喜欢的口味的饮料,就买了一杯,尝尝好不好喝。"说罢,便揉了揉墨多多毛茸茸的头顶,顺带把因惊吓翘起的呆毛也捋了下来。

鬼使神差的,墨多多接了下来,晶莹的方块冰浸在花花绿绿的汽水里,从外看多色的果肉几乎铺满整个瓶身,而由于瓶内与外界的温差,塑料瓶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激得他一颤。

他吸进一口,很冰,但很甜。从口中进入的凉意直捣黄龙的冲进神经系统,将刚才几乎要将他吞没的混沌般渐渐驱散。

脚下的触感也逐渐有了实地,被软物包裹时头皮发麻的感觉也悄悄退去。

后来他只记得一行人似乎是去过旋转木马,去过尖叫鬼屋,坐过过山车,买的东西好像也有饮料,雪糕和各式各样的饰品。他记不得更多了,无暇顾及他们是不是还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东西,一股股上涌的感觉冲着他头昏脑胀,周身像是被火焰烧灼,忽冷忽热的皮肤表面似是被千百根银针扎进。他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张着嘴开着腮,无力的汲取着少量的氧气,身下的浪潮冲刷着可怜的鱼尾,本想着努力回到海中,不曾想被一个翻滚的巨浪又重新拍打到岸上。

他忘了他们最初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记忆最后的定格之处是绚丽的烟花绽放在星空之上,映着浮光的玻璃上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黑暗贯穿天空,眼中的光芒被几星微弱的光影照亮。

以及烟火盛放后留下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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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多多,你这怎么趴栏杆上都能睡着?"墨多多一回头,他的鼻子撞上了一个硬中带软的物体,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说你是章鱼你还来劲了是吧,要不是我刚才拉着你现在你都是在海里而不是在我怀里。"

清咸的海风吹淡了脑中的混沌,墨多多揉了揉鼻子,抬眼望去,唐晓翼一边搂着他边佯装给他一拳,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

半晌后唐晓翼见墨多多毫无反应,心下奇怪,“你不会是刚才磕傻了吧?"说着就伸出手去贴他的额头。

“你才傻了呢。"他躲过这貌似是她男朋友的人的魔爪,嫌弃的把头扭到一边,“就碰我脸,万一你把我这盛世美颜碰坏了该怎么办?"

“嚯,你行啊。"唐晓翼挑眉一笑,强硬的掰过么多多的肩膀,逼着他将目光投向自己,“我给你脸买个保险可以不?"

“而且你刚才碰得我可疼死了,小猪碰的都没你疼。"

墨多多刚想还嘴,脑海里却突然白光乍现,刚准备口中的字句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像胶带封到了嘴里,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想说什么了。

海面忽然起了大风,平静的海上渐渐出现翻滚程度剧烈的波涛,层层堆叠,强力的拍打着船身。虽然他们所乘坐的这班游轮巨大,这些风浪不足以让整艘轮船倾没,但也难免会被退却的水抽走些许平衡。

船身摇晃的程度渐渐能被身体感受到,墨多多无端的感觉下面的水拍打的不是船身,而是他的身体,它像一团在海中微不足道的植物随着海水的运动而脱离原来的轨道,颤颤巍巍的跟着浪花走,单薄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打过来的巨浪吞没。摇晃的感觉,从脚底拍生蔓延至头顶,随之而来的就是仿佛脚陷入棉花的恐惧感。

“唐……晓翼,刚才的游乐园呢?"他茫然的问道,脑海里一会儿闪烁着诡异的笑脸,一会儿又闪过晦明变化的镜子。

“游乐园?"唐晓翼也不明白墨多多为什么这时候会想起那个地方,之前他也没听说过他想去游乐园,“你想去吗,想去的话等我们从阿拉斯加海湾回去就去那里。"

“去那里干嘛?"

感受到墨多多诧异的眼神,唐晓翼也感觉有些不对了,“这不是你给我说你想看的地方吗?"他称墨多多愣神的片刻,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他的前额上,“没发烧啊,你不会真是刚才磕傻了吧?"

“去去去,小爷好得很,别咒我。"墨多多笑着打骂道,手拍着唐晓翼的前胸让他往后退,“别挨这么近啊,热死了。"其实不然,此时早已进入初秋的天气已经不似仲夏那般酷热难耐,只是当唐晓翼靠近时墨多多总觉得身旁有个朝她逼近的移动火炉,心率就开始不稳定,逐渐加快的心跳频率惹得他冒得一身的汗海,平面的风再这么一吹,汽化的水珠带走了他身体的部分热量,激得一哆嗦。

后来呢?

后来唐晓翼听话的离他远了些,只不过退的就不到一扎的距离。许是看出来没多多的窘迫,他穿过走廊回到间。么多多再见到他时,他的手里拿着件驼色风衣。

一股温暖的热流从她身后逐渐蔓延至全身,他看着唐晓翼修长的手指帮他系上扣子,捋平衣领。正当他要反驳风衣扣子不好看,唐晓翼却忽然把较长的一边向上提,给墨多多的脖子也裹得严严实实,“多穿点儿,就你那小身板别光想着好看。看你刚才的记性,我都要怕你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你呀你,事情都记不住,要是没了我你是不是生活就不能自理了?嗯?"

上挑的语调像个小钩子钩的墨多多心尖颤了颤

怎么可能嘛。他暗暗反驳道

还没等他重新爬回栏杆上就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下方一阵腾空,唐晓翼不管墨多多在他怀里阻挠自己回去硬是把他拦腰抱起,美其名曰怕天气转冷风再一吹就感冒了。

在唐晓翼的怀里墨多多什么也看不见,男人富有温暖又有力的臂膀把他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宽大的肩膀几乎遮住了眼中的全景,不会有黑暗带来的恐惧,反而是充斥着甜蜜的幸福。

他被唐晓翼抱进了房间,外面的景色的一扇玻璃窗户和外面的甲板挡了一部分,碧蓝的海水被完全遮掩住,直流上不足及厘米的蓝白色天空。可那一点色彩也被船上吊的吊盆挡了大多数,墨多多有些不开心。

“你当我是瓷娃娃吗?"他好笑地问道。他被唐晓翼抱着,视线只能抵达传说中的死亡视角,不过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视角的唐晓翼都也挺合他口味的。

窗户边的吊兰叶子被风擒着,一下一下的拍着窗框,外伸的叶子用扁平的那一面贴近窗户,绿色的细板在一点蓝的裱装下摇曳。

花枝在墨多多的瞳孔中晃动,像是成为了风的一部分,下一秒就会烟蕴到天涯海角。

“晓翼,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深知墨多多大概会说什么话的唐晓翼在他话还没说完就打断了,按他对墨多多的了解程度,他感觉怀里的人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闭嘴,让我说完!"墨多多气的拍了一下唐晓翼的肩膀,不轻也不重,谁知道唐晓翼为什么会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显得他用了多大力似的。

“……别演了,我想说的是……你干嘛!把头扭过来,要不然一会儿就等着给我做个像你脖子那么的鸭脖吧。"墨多多气急,虽然他知道自己以前说的有些话有点……嗯……不太靠谱,但这次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一点文雅的语句,刚想说出来让两个人都高兴高兴,然后密里调油的做一些事,谁知唐晓翼这么一折腾全忘了

被墨多多强硬掰过脸的唐晓翼面上尽是无奈,“好好好,你说你说。"这么几秒钟他也想开了,反正他之前听的墨多多说的什么“晓翼你会不会变身成巴啦啦小魔仙舞法天女游乐娃子"“晓翼你给我变身一个迪迦奥特曼"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他做饭也就是煎鸡蛋有亿点不好他会说“晓翼你是不是上层派来的便衣警察利用我潜伏在罪犯周围然后在黑夜里化身蝙蝠侠打击哥谭市罪犯。"等等这些问题,已经快让他明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了。

墨多多愣怔了,他也忘了刚才他想说什么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看这墨多多别扭有带着怒气的模样,唐晓翼轻笑一声,“小东西。"

船驶过又一片海域,目的地也随之越来越近。

整个甲板很大,不至于出现栏杆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什么也看不见,游人们站的不算挤,但也不算宽松。

为了找到一个好位置,墨多多早早的就拉着唐晓翼来到这儿,随着日头的高升,甲板上的人也开始多了。风渐渐起来,把船晃得像个摇篮,墨多多刚才耍小脾气,不让唐晓翼挨他那么近,一个人不小心撞撞了他一下,还没站稳站又颠了一下,差点右脚踩到左脚整个人斜着躺下去。

唐晓翼眼疾手快的稳住他的肩膀,把他搂到自己身前,“别乱动了,就你那小身板儿一会给你挤到没影了。"墨多多难得没反驳,他也知道现在如果再说话可能就有些任性了,权当自己忽视了唐晓翼的小动作,任由自己往后斜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要是累了,我不介意把我的腿借给你当椅子。"

墨多多抬头,唐晓翼认真且带着往日熟悉的调笑表情映入眼帘,眸子在下垂的发丝阴影中被光点缀的更加深邃,像一个带着巨大吸力的漩涡兀地出现在他面前,令他防不胜防。

不过他的小脾气可不是那么好下去的,只是撇了他一眼,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不要,我这么man这么heaⅠthy,怎么可能会累。"

目光投向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第三道线,向中间竖一个大坝似的,用调色盘把两面的水调成不一样的颜色。

他想起来之前想说的是什么了。

墨多多把吹乱的发丝拨到一旁,扭头看向唐晓翼沉静的侧颜,斜射过来的光芒在他面上的轮廓镀了金光,像一具完美的雕塑上的画龙点睛之笔。

没有哪个艺术家不爱他的缪斯。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有机会将一切奉给我的挚爱。

我的缪斯。

两处的颜色泾渭分明,一侧像被洗濯到无暇的美玉,光芒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层层叠叠的浪花,跟着他嬉戏;另一侧则像蓝墨水被倾倒后成为均匀的墨蓝时的第一刻,像稚嫩和成长过渡的那一刹那,深沉的蓝,伴着起伏的白浪在一旁涌动,和他在一块的光跟着他倒显得相敬如宾。

一处碧蓝色的水,妄图用自己的热情燃起对方的兴致,另一处的深色看似面上无波无澜,实则在深不见底的下面,他也想尽方法用和对方全然不同的方式换来和对面的相识。可这件事就像和掉落到水面的光一样,一方热浪奔放,一方含蓄内敛,光的转变就如同他们中间隔了道屏障。虽然他们跨越的不是望不到边际的银河,而是不足纳米的距离,但却始终不能相融。

他们生活在一起,看尽世间百态,明明看上去关系是那么的要好,实际上却是连相识都没有相识过,无论多么的努力。

不过,或许在某一瞬间,他们真的会有着一个短暂的相遇,如昙花一现,似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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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晨的七八点街上的人流已经换了一波,街道旁边的早餐店里冒着氤氲的热气围绕在车水马龙的道路周围,行人不必只是买点粥和包子就匆匆的蹬着车绞尽脑汁的避开早高峰,而是闲逸的坐在小餐馆里,用瓷勺挖着碗里的粥,吹着吱吖发声的扇叶绞出来的风。

“懒猪,起来了。还睡,一天睡十几个小时怎么都还睡不够啊?"

唐晓翼一把掀开床上滚成一团的被子,团的球一拽也松散开来。墨多多拍了一下还放在被子上的手,一边紧攥快要被拉走的被子,整个人跟着被子一起移动,一边在嘴里抱怨道,“闭嘴,再叫今天晚上我搬出去睡。"

唐晓翼看嘴上说不行,转而上手。十根手指头齐上阵,探进黑漆漆的被窝,一把抓住温热的胴体,虽然经常抱着,但这光滑细腻的皮肤还是让他爱不释手,叫起床的性质也就变成了偷香,只不过他嘴里还说着再不起床中午就睡不着了。

墨多多被突如其来的异物摸上身体的感觉吓了一跳,快要进入睡梦的身体里面通过了一阵电流酥麻感,顺着脊椎骨烧的他脸上晕乎乎的,眼看着呻吟声就要抑制不住跑出来,他凭借着自己最后点清醒的意识,抬起两只手臂用吃奶的力气猛地掐住唐晓翼的小臂,“我本来中午就不想睡!莫挨老子,爷要睡觉。"迷糊的声音从被窝里飘飘悠悠的传过来,丝毫没有震慑力,反而让唐晓翼觉得他可爱得紧。

他见行事不通,感觉照这个样子就算把他整个人拉下来被子都不一定能拽走,正当墨多多以为他放弃抵抗时,自己却被一阵怪异的拉力从被窝里拖了上来,微凉的空气扎的他哆嗦了一下,身体的腾空和一阵措不及防的天旋地转之感仿佛把他拉进了曾经深不见底的漩涡,只不过这次不是寒冷刺骨和绞肉机在他旁边运转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洒在身上的暖融融的太阳和身下称他心意的肉垫。

唐晓翼把墨多多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些,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尽量让他感到舒服的位置,感觉到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在乱扭,他拍了一下身上绵软带着肉感的薄毯子,“别乱动,一会儿拱出火了,你来负责。"

身上被裹成蚕蛹的人听了这话果真变乖了许多,唐晓翼满意的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书,结实的手臂虚虚的箍着身上人的腰。“你睡你的,我看我的,这样总行了吧?"

暖洋洋的金光透过身旁的落地窗射了进来,在实木板上画出一个个形状,跳动的音符爬到坐在椅子上面的人身上,晃动的光影晃到了眼皮上,墨多多哼咛一声,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

“啧,都说了别动,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要帮我灭火。"唐晓翼戏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气的他用光裸的脚跟狠狠地撞了一下唐晓翼的小腿。

“懒不死你,"他的手捏了一下墨多多的鼻尖,随后把他抱起放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着都能睡着,真有你的。"停了一会儿,他见墨多多没有反应就有些无奈,“算了我先去做饭,一会儿再叫你起来。"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墨多多悄悄的睁开一只眼,也不是他很瞌睡,但就是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气。

墨多多这人就是叫他起床时瞌睡虫一个劲儿的往外冒,不叫起床时醒的倒是快。等过了一会儿,他实在睡不着了,踢踏着拖鞋出了卧室。

出了门就听见白色水汽冲过锅盖和锅沿之间的缝隙发出的咝咝声,她远远的望了一下触宝,只看到锅盖,那一层薄薄的水雾,看样子粥还没煮好,他睡眼醒松的回卧室,没太注意厨房里空无一人,只当是唐晓翼在煮粥时去忙活别的事了。

门铃想了许久也不见门开,迷糊中墨多多叫了声唐晓翼的名字,不过没人应,可能是他没有听见吧,他揉了揉眼睛

他起身走出卧室,打开了门,门外的女生拎着一个果篮站在那里,是婷婷。

他把婷婷请进进了屋,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对着厨房喊道:“晓翼,婷婷来了,要不你等会儿再做饭吧,挺久没见了咱们一起说说话。"

“你们先聊,我这边正在煮东西,一会儿就过去。"

墨多多转头对尧婷婷笑着说:“来来来,快坐快坐,唐晓翼说他一会儿就过来。"

“……多多,你最近怎么样?"

他以为婷婷问的是他最近感冒的状况,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好多啦,怎么了?"

他看着尧婷婷松了口气方才眉宇间穿插的忧愁也渐渐消退,但眼神中还弥漫着奇怪的情绪,她摇了摇头。

厨房那边传来锅碗瓢盆乒乓响奏的声音,粥在瓦罐里咕咚的冒着泡,哗啦的炒菜声混着油渍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冷清的房间里多了几丝烟火气。

墨多多心里想的场景是唐晓翼专注的拿刀切菜,原本不会做饭的男人笨拙的拿着勺子和铲子学着他以前不会的菜式,他猜现在唐晓翼可能是在煮着海鲜粥,白色的米粒和雪白的蟹肉很好的融合在一起,青绿的葱花会点缀的虾肉以及画着十字花刀的鲍鱼上,听着咕咚的粥声,想必食材已经被炖得软烂。

也是为难他了,之前煎个蛋都能煎糊,差点把厨房炸了,现在却能为了墨多多学得到菜,还能保证厨房的完好,在墨多多眼里米其林五星级大厨都莫过于此。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微笑,见婷婷投以疑惑的目光,他才舒展眉间,用轻松且幸福的语气说道:“这还多亏我男朋友,要不是他我也好不了这么快。"

“你男朋友?"婷婷腾的站了起来,环视一圈,这间屋子虽然大体上看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但房子里的摆设比如牙缸、牙刷、拖鞋以及摆在桌上的水杯、餐具都是两份。现在已经能排除她认识的人和墨多多处了对象,要是处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最近并没有看见墨多多和哪个男人走的有多近,她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有时甚至还会自言自语。想到这里,尧婷婷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诧。

她有一个想法,但她不敢往那里去想。

“是……唐晓翼吗?"她微微探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即使她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也不想亲耳听见墨多多说出来

墨多多笑着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厨房的那扇玻璃门上,像是在透过那扇门看着里面的人。

“唐老鸭,你好了没?"墨多多喊了一句。可过了一会也不听见里面的人回答,耳畔井然有序的做饭声也变得混乱起来,像一条拉直的线横穿耳膜,强振动频率发出的声音比唢呐的音调还要高,他手抵眉心向下按了按,可眼前依旧有些发黑。

婷婷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她没有开口说话,但轻颤的睫毛将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多多,可是……"

“那里没人啊……"

帘子在风的吹拂下漾一片波浪,被掩盖的月光透过窗子与帘布间的空隙落了进来他们顺着,树桠间的空隙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光点,它们做着每日都必做的工作,例行在地面上跳动,偶有一处爬上窗边的玫瑰,把枯萎的枝叶照得通透。

缪斯为艺术家而生,将自己的爱毫无保留的献给他,而艺术家则将自己的爱意回馈在他能所创造的画、雕塑以及充斥着他所信奉的唯一神明气息的所有物品上。

荡回的风息把鼓动的窗帘带了去,连着地上少的可怜光斑也跟着收回,渐渐被掩了去的光线带走缪斯的一切,向着耶和华的方向飞去,最终在这能吞噬一切的银河里成为渺渺粒子,湮没在清透的蓝中。

被收回的月光无法和它再次相遇,等到那束雾白再次降临,窗台的红玫瑰已然消失不见。

厨房里的黄米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声音在静寂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

“多多。"

“我们都将抵达属于自己的塔希提岛。"

“你抬头看。"

“月亮抱我,也抱你。"

一一一end一一一

“我这么man这么healthy"出自我多宝的名句:“我这么man这么healthy怎么可能会穿这种衣服。"

简单来说就是除了最后一段其他都是梦,就相当于一堆清醒梦套一块,然后就是墨多多想唐晓翼想魔怔了。最后一段白天黑夜颠倒我没写错。

中间石头人和现实梦那两个梗出自《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就这样吧,不想写了,文笔差到崩溃,整篇看下来几乎全崩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根本写不出来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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