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名单上邀请的人,不过寥寥几位。
苏晚弦,师昧,薛蒙,都曾是他最亲近之人,如今苏晚弦与师昧仍是,薛蒙却终究要与他天各一方。
南屏山上的树挂满了红绸,小屋内更是烛火满萤。
喜酒,是梨花白,墨燃这可谓是下了血本,楚晚宁与我千杯不醉,可是要喝个够了。
薛蒙来时,带着他那位缠人的小徒弟。
薛蒙早已无了当年少年轻狂的表情,只有无尽的沉默。祁烁却对这种场面很感兴趣,小孩子顽皮,与蒙儿当年没有二样。
“祖师叔,这样的婚礼真的可以嘛?”
可以啊,但是三次元的世俗从不接受。
“那你不妨问问,你师尊对梅兄弟是什么情感?”
祁烁甩着我的手:“我可不敢去招惹师尊,”他说,“师尊最近可烦了,见谁都骂!”
蒙儿啊,长大了。
良时将至,在房门前他们将拜过一切。
当然~我是司仪。
“行沃盥之礼——”
彩蝶镇那次,墨燃只是不愿,而且生觉得楚晚宁也极其勉为其难,可他却不知楚晚宁是愿意的。
而这次,是双方真正的心甘情愿。
“共饮交杯酒——”
夫夫共饮一杯酒,从此天涯永不离
“一拜——跪天地”
“二拜——跪高堂”
“三拜——夫夫对拜”
楚晚宁与阿燃,又磕到脑袋了。
还真如当年彩蝶镇。
“行结发礼——”
墨燃当年只顾着害怕楚晚宁把他扎死,如今却盼望这一刻过得再慢点。
“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
“礼成——”
墨燃等这一刻太久了,他的晚宁,终于与他成婚了。
三月十四,情人节之日。
其实最后拜天地的时候,我便已经发现薛蒙自己走出去了,按理来说,楚晚宁开心,薛蒙做徒弟的应该跟着高兴,却也不知为何,只是独自忧愁。
那个狗东西......一夜之间成了自己的师娘......?!
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师尊和师弟都过得很好,心中羡慕,对自己的悲观吧。
“师尊......你不进去吗?他们都在喝喜酒。”
“不去,”他说,“烁儿,我们该走了。”
“去哪?”
“回家。”
死生之巅,他唯一的家了。
而楚晚宁有南屏山有墨燃,再不济可以到归春林,或者回到死生之巅,都是他的家。可薛蒙只有背后诺大的死生之巅了。
我痛饮时,眼神往后一撇,薛蒙唉声叹气,正准备离去。
“蒙儿!”
“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你要掌管死生之巅这是好事,你毕竟要长大的,往后我和师昧会常去看你。”
在这夕阳斜照的黄昏时刻,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子明,一路保重。”
墨燃催促:“师叔!来喝喜酒!”
薛蒙那遥不可及的背影越走越远,牵着小祁烁,最后,他们的影子不再出现在这里,我便也进屋了。
这场婚礼下来,有人喜悦,有人如愿以偿,有人为其高兴,有人羡慕,有人满面忧愁地离去。
薛蒙,江湖道义,一路保重。
南屏山与归春林,永远是你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