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强强并无大碍，可刘慧敏一整晚的心思都在强强身上，而李成梁憋屈了一整晚。
皓月的复查结果出来，她打算去血液科拿完报告，就找刘慧敏和陈素婉吃午饭。到急诊二室才被告知刘慧敏前段时间调夜班，这两天都休息，不在医院。
皓月只好和她素婉妈妈共进午餐，她去停车场等陈素婉，一进入停车场就见到方志军；她略惊讶，她礼貌地问：“表姨丈，不对，前表姨丈，你来找表姨吗？”
“皓月，我是来找你。”方志军这样回答，让皓月更加惊讶了。
皓月对赵蕾和方志军，没有多熟悉。过去她生活在广州，逢年过节也很少来北京。只知道自己有个表姨在北京；是这次生病，她来求医才和他们有了更多的接触。
皓月讶异地问：“前表姨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志军沉默了一会，仿佛在做考量。轻言轻语的说：“皓月，我是你亲生父亲。”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是我的什么？”皓月的声音提高，她明显是听清楚方志军的话，急于求证才不由自主提高声音。
“我......”
“皓月。”闻声回头，皓月看到李成梁和陈素婉。皓月还震撼于刚才听到的消息，声音打颤说：“刚刚他说，他是我......”
“皓月，你和陈大夫先去吃饭吧。我来处理。”李成梁面对皓月还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模样。
陈素婉拉着皓月的手，边走边说：“我们先走，交给你李叔叔处理。”
看着她们驾车离去，李成梁对着方志军，神色冷峻，说：“好久不见。”
李成梁的表情变化，方志军看在眼里，他意识到李成梁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也不打算再隐瞒，直白的说：“皓月是我的女儿，我当初叫慧敏打掉孩子，但我没想到慧敏还是把她生下来；”
李成梁没有回应他，冷峻的眼神里染上怒色，下颌骨微微颤动，克制着怒气。
方志军感受到李成梁的怒意，他听闻李成梁和刘慧敏因为皓月已经离婚了；他以为李成梁还在恼皓月的事。一脸歉意说：“我年轻的时候犯的错，我自己承受。这次来是准备接皓月和慧敏走，她们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李成梁稍作沉默，说：“你现在没有资格带她们离开。”
“你放心，我会说服慧敏跟我走，对于皓月的出现给你们的婚姻带来伤害，我很抱歉。”方志军微微弯腰，态度非常诚恳。
李成梁面色平静，目光似手术刀那样锋利，一步一步走向方志军。还有一步之距，猛地一脚踹向方志军的腹部。
方志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嘭地一声倒地；剧烈的钝痛使方志军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他咬咬牙，正要起身。
李成梁脱掉白大褂，随手一扔；他揪起方志军领子，握拳朝他的脸狠狠砸下去，他怒骂：“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
方志军硬生生挨了李成梁两拳；在监狱蹲过一段时间，他也不是吃素的；他黑眸收紧，趁李成梁不备，发力狠狠一翻。
李成梁顿时被反制在地。方志军握起拳头，毫不犹豫还了李成梁两拳。
野兽般的喘息间，方志军再道：“你气什么？你们离婚了。”
两人在停车场激烈地扭打，拳拳到肉，打在身体上的响声又闷又快，听得人心惊肉跳。
厮打间，两人从地上滚起，方志军半露的小臂青筋暴起，趁势绕到他身后，狠狠勒住李成梁的咽喉。
李成梁下意识抬手扳住他的手臂，不过一两秒，方志军不知道想到什么，手下猛地一松。李成梁反应迅速，在他再次扼紧前，抓住他的手臂给了一记凶猛的过肩摔。
谁也没占上风，方志军从地上爬起来，两人都是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方志军愤怒。他恶狠狠唾出一口血沫，英俊的面容凶悍异常，盯着李成梁：“这些年，你应该感受到，慧敏不爱你。我带她走，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李成梁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他没有方志军那样剑拔弩张，依旧冷静，低声道：“你离慧敏远一点。”
方志军直直地盯着李成梁，他好像明白李成梁恼的不是皓月的事；他咬牙，给出猜测：“你如此生气是因为我对刘慧敏的伤害。”
李成梁冷黑的眼稍微有些柔和，很快，他点了点头。
“操。”方志军忍耐着咬咬牙，齿间叱了一声骂，当中有愤怒，也有可笑。“你们十年了，你应该知道刘慧敏是不爱你。”
“你闭嘴。”李成梁冲向方志军，挥拳，想捶碎他那张嘴。
方志军这次有防备，抬手阻挡他的攻击；看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继续刺激他，道：“你知道慧敏为什么会喜欢爬山吗？因为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就是香山。”
方志军的话，李成梁觉得十分刺耳；他另外一只手也挥过来。
方志军轻而易举钳制他挥过来的手，继续说：“你知道慧敏为什么会喜欢排骨面吗？因为我们会经常在学校后门吃排骨面。”
李成梁有些绝望的愤怒，抬手继续挥；方志军抓住他的手臂，借力打力，身体前倾快速的反身贴向他，把他摔出去。
方志军居高临下，继续说：“你知道慧敏为什么这些年都不来我家吗？因为她心里有我，皓月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成梁快速站起来，紧握双拳，脸色的怒色更重。回应他：“可是你不要她了。”
方志军：“这是我跟她的事。”
此时，方志军身后有车驶过；
何建一从车上下来，见到狼狈的两人，问：“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方志军恶狠狠看了李成梁一眼，一声不吭地离开。
看着方志军离去，何建一指李成梁脸上的伤，了然的说：“去急诊科，我帮你处理一下。”
捡起白大褂，李成梁婉拒了何建一的好意。他赶去急诊二室找刘慧敏，同样被告知，刘慧敏这两天休息。
方志军的话像梦魇一样，扰乱李成梁的心绪。他需要找到刘慧敏，他需要那些问题得到解答。他拨打刘慧敏的电话，却没人接。
他坐不住了，请假离开岗位，往旧家方向赶。
医院外，满城的疾风骤雨。与李成梁的心情，十分应景。
黑色的雨幕已经完全笼罩在城市的上方，雨点噼里啪啦狂打在行人的伞面上，密得有些窒息。
刘慧敏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李成梁的疑惑越发重；他不断重拨，不知道是第几次拨打，电话那端传来浓重的鼻音：“喂～”
李成梁开着车，声音和他周身散发的气压一样低：“你在哪？”
刘慧敏睡得天昏地暗，这时候再看看窗户外，黑云压城，暴雨噼里啪啦的下，以为已经夜深了。看了时间才知道是下午2点。她反应了半天，才回答：“我在家，怎么了？”
“没事。”
刘慧敏来不及回应，听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她觉出有些不对劲，也没想明白哪里不对。还有困意，接着睡。
刚睡着，刘慧敏又被门铃吵醒；她看看时间2点35分；刘慧敏家里很少来客人，更何况是工作日时间，她有些谨慎，从猫眼里往外窥探，心里一跳，忙打开门。
抬眼，就是李成梁的脸。刘慧敏注意到李成梁侧颊、嘴角有红紫的伤痕，横在他的皮肤上，格外刺眼，看得人心惊。
她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来，抬手去摸他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她抬起的手腕，被李成梁一把握住。那一瞬间，刘慧敏几乎陷在他深黑的一双眼里，恍惚着，就被他推进门内。
房门合上，李成梁身上还携带着外面湿润的凉风，混着他身上特殊的气息，一起朝刘慧敏扑过来。
就在玄关处，他抱住刘慧敏的腰，让她坐在柜子上面。身体挤入她的双腿间，与她贴得更近。
李成梁按住她的后颈，手指渐渐缠入刘慧敏的头发，热烈放肆地亲吻。
刘慧敏偏了偏头，躲避他。李成梁后脊一僵，霎时间停住。
李成梁以为她不喜欢，方志军的话又响起，他的心沉了沉，可越发揽紧她的腿，始终没有松开。
刘慧敏脸色通红，手骨轻抵了一下唇，说：“我没刷牙。”
李成梁拨开她耳边的发，看了一会她发亮的眼，低头，像是在咬她耳朵。
房间里那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薄凉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皮肤。
刘慧敏阵阵战栗，眼神有些乱，“大梁……”
他的唇印上来，贴在她的耳垂下，说：“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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