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拉普兰德，我们去看海吧。”德克萨斯收拾行李。

“好啊，”拉普兰德笑起来。

“你早就说想要再去海边看看了。”德克萨斯头也不回地继续说。

“就知道你会记得。”

“我总算请到一天假。你那边——对了，你就不用请假。”

“哈哈哈哈……德克萨斯做得到吗？”

“好吧，我做不到，”德克萨斯叹口气，摇摇头，背上旅行包，好像是妥协了。

路上还是老样子，德克萨斯开车。

她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加上一张冰块脸和冷淡得让人打哆嗦的眼神，看上去不像要去旅行，倒像黑帮头子去抢银行。拉普兰德乐不可支。

“今天你太安静了，”德克萨斯把百奇叼在嘴里。“你不应该兴奋得不得了吗？”

“好啊，下回我会多说两句的，”拉普兰德嬉皮笑脸把胳膊搭在德克萨斯肩上。她从前就这么干，但德克萨斯在强大技术力支撑下从不会受到影响。

德克萨斯没再说话，沉默是她的天性。拉普兰德也一句话不说。她可能今天有点累，德克萨斯这样找借口。

汽车在环海高速公路上飞驰。德克萨斯看路上没人开始飙车，越开越快。

“到极限了，”她望向窗外，轻吐一口气说。

窗外是一片朦胧的灿烂。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光线从厚厚的云层里穿出来，打到海面变成一片金光。沙滩上游客不少，个个手里举着加冰块的饮料。有小摊卖水果，卖香肠，卖烤鱿鱼。

“看来哪里的海滩都一样，”拉普兰德笑了。

德克萨斯不愿下到海滩上。她的拖鞋在很早以前就找不到了。她找了一处悬崖停下车来，从那里可以看到下面的大海。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边没有游客，她可以和拉普兰德单独待一会。

“快看，是星星出来了。还在叙拉古的时候，你每天都要看星星的。”星星确实一颗一颗出现在傍晚的天空，它们闪着微弱的光，好像在笑一样。

德克萨斯想，里面会不会有一颗属于拉普兰德。她自信能找出来。穿越了那么遥远的距离，千万光年以外的星光最终到达这里。

“你在哪啊，”德克萨斯点起烟问道。

她放弃了？拉普兰德好笑地想。

“拉普兰德！你到底有没在听我说话。”她猛抽一口烟，然后脸颊就被淹没在白色烟雾里。

她怎么哭了，拉普兰德想。德克萨斯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好吧，她其实知道为什么。以往，她如果抱住德克萨斯的话，德克萨斯很快就会好起来。但现在她做不到了，于是她化作一阵带着海盐和苹果味道的透明的风，微微吹起了那个单薄的背影的衣衫和头发。

（其实是《星海》的彩蛋篇……）

（德还是知道了。宇宙深处的星光最终到达海面，尽管发光的星辰湮灭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