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

“嗯嗯！”山荷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

那侍卫一下子就从腰间掏出两粒碎银，他在手上掂了掂，然后交到那青年的手上，要了十串冰糖葫芦。

那青年不满地皱皱眉，“买这么多你能吃得完吗，小姑娘？”他也蹲下身子和山荷交谈，“况且我可没那么多铜钱找给你。”

“做你的生意去就是，这钱不用找了，怎么有钱你还不赚？”那侍卫反问他。

那位青年一时语塞，但能看得出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山荷看着火药味颇重的两人，弱弱开口解围：“小公子，我愿意出钱买你的商品，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青年听见小姑娘声音轻轻的，意识到是自己有些过火，于是放轻声音回答她的问题，“小姑娘，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富裕人家的孩子。你应该不知道街上还有很多同你这般大却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你既吃不完这么多又何必白白浪费掉？”

山荷似懂非懂地轻轻点头，“嗯……所以小公子要把剩下的糖葫芦分给那些没饭吃的小孩吗？”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许是默认了她的话。山荷身边的侍卫没打算轻易放过青年男人，他非要来横插一嘴，“那你难道不知山楂不可以饿着肚子吃吗？”

青年闻此并不恼，只瞥了他一眼，然后学着他说话的腔调回了一句，“这般基础的道理哪个大人不晓？在下虽说不上什么侠肝义胆或是大善人之类，但也不是什么笑面虎。在下家境还算殷实，买糖葫芦赚来的钱自然可以花了去买包子馒头。”

侍卫见自己落了下风，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话。

山荷得了糖葫芦就拉着侍卫走开了，生怕他又与那青年吵起来。

青年的糖葫芦卖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刚好够他前几日照顾的那些流浪儿吃下。他转身便去了包子铺付了银两买了包子馒头，随后就蹲守在和那些孩子们约定俗成的地方。

小乞儿是被那群孩子中的小大王石子带去的，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还算完好的庙宇。这庙宇本来香火鼎盛，日日都有人来此参拜，可是去年天灾降下来，大火顺着风势烧到了庙宇，人们看它黑漆漆的，就立刻把破败这个词扣到了它的头上。

官家觉得他们这儿不能没有庙宇，于是动用民力在皇城的东边郊区旁又盖了所新的。久而久之来这儿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少，神像被一天夜里的惊雷劈成了碎块，街坊邻里争相告知，不知怎么就越传越过分，说是庙堂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神像也挡不住。于是它就变得萧条。

这样的环境对于流浪的人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栖息地”，乞丐在庙里可以无拘无束，快活得很。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它晦气，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领头的石子一进到庙里就看见了提着草靶子且怀中抱着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的青年，他直接飞扑过去，青年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将抱着包子的纸袋放在干净的平地上，把草靶子斜靠在门檐边，张开怀抱迎接他。

石子如愿闻到了青年身上的檀香味才满意地从他怀中下来，迫不及待地介绍着自己刚捡到的小乞儿。

小乞儿看着不好意思地看着青年，那人沉默地听着石子遇见他的全过程，他思索片刻，与石子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就看见石子开心的小脸立刻垮下来，可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于是决定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了小乞儿。

到了分食的时间，小乞儿大概是察觉了什么，他直言道：“石子大哥，你不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