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润玉听到天帝的问话，走上前去，用余光看了一眼安然而立的月声，只觉她神情淡然，面上毫无羞赧之色，坦荡的样子反而衬得天界之人有些可笑。

润玉润玉清寒，素日里只与魇兽为伴，披星戴夜，恐非仙子良配。

月声转向润玉，平静的眸光中似有似无地含了几分笑意。

月声如此甚好，一则月声素来喜静，二则我既是月神，自好与月光为伴，星辰为伍，一人一兽已然足矣。

月声的话让润玉的心不自觉地狠跳了一下，此时自谈不上心动，可千万年来确实无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语。

天帝咳……

天帝也未想到月声在这件事上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现在的局面可谓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为今之计好像只有拖字诀为宜，如此才方便暗中观察，仔细考量，虑及此，天帝心中有了决算。

天帝联姻一事确实过于突然，今日恐难给月声仙子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是容后再议。月声仙子既远道而来，不妨还是如我方才提议的一般，先暂居天界，待日后朕定给仙子一个交代。

天帝润玉，月声仙子在天界的一应事宜便由你负责，定要让仙子宾至如归啊。

润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天帝心中所想，定是对月声的身份目的还有所疑虑，借他来试探一番。

润玉是，儿臣领命。

月声早便知此行不会太过顺利，好在早已安排了月黎掌事，暂居天界徐徐图之倒也无妨。

月声既如此，那月声便在此叨扰几日，先行谢过天帝陛下，夜神殿下。

月声不过，联姻之事事关我族未来存续，还望天帝陛下慎重考虑，早做决断。

天帝仙子放心，朕定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因为月声这段插曲，天帝也无心再议它事，早早散了朝会，九霄云殿之外的兵士也回了南天门当值。月声与润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却良久无言，可月声对天界的路着实不熟，走到一处死境，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向润玉，开口打破了僵局。

月声夜神殿下……

润玉月声仙子不必如此生疏，唤我润玉便可。

月声也好，那你也叫我月声吧。

月声润玉，今日之事不曾问过你的意见，我很是抱歉。

月声但我所决定之事，九死不悔。

月声这场姻缘，我非结不可。可亦不想你因此事对我生出怨恨，所以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月声其一，我在你眼中，是否面貌丑陋？

月声定定地看着润玉，眼神清澈不染尘埃，润玉虽觉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做了回答。

润玉不会。

举目皆风华，润玉在心中补了一句，可却害怕唐突未曾言说出口。

月声其二，你是否有心仪之人？

润玉没有。

润玉眼睫微垂，想起这些年历过的岁月里，多的只是孤身一人，长夜为伴，心中亦未曾有过波澜，到如今竟也愈发习惯。

月声如此，那我便可放心。我知世人皆盼两情相悦，神仙亦难免俗，你既不觉我丑陋亦不曾爱慕她人，那么我们便试着做这两情相悦之人可好？

月声不过既是我为族中事务做此提议，为了补偿你，我决定先一步爱你，从此长夜相伴，执手不离，情缘相随，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