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夜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魏祈鸢

　　未时三刻，早是午膳后多时了，却瞧储秀外那青天白日，倒也是一番好风景，悠悠蓝天，鸟雀飞去，全如说岁月静好的模样。

　　储秀宫旁，幸见那树，枝叶繁茂，此时不过清风徐来，吹拂那裙角与青丝，爽人意志，这树也好添些乐趣，树下清风，当是更有意境，本义储秀无人相熟，平添些许无聊，这边思着请了古琴，想着外边风景，许是可以弹奏的，哪知这般模样，这树，便是予人方便了。

　　储秀姑娘识礼，此时却是无人，哪得顾这般多事儿，只是席地而坐，抚起琴来，纤手跳跃，悠扬琴声流出。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温怀玉

　　不觉已是秋日了，亦数不清来这储秀多少时日了，小厢房内呆着，房中也空无一人，倒也显得清冷。

　　方用完午膳，取案上清茶漱口，自想出去转转，念及身为秀女又不得去御园后宫等地，轻叹，只待于小厢房内。

　　怀玉自幼在家中摩画打发时间，遂前去寻嬷嬷，讨来纸笔，铺于案上，坐小杌子，提笔撑头思索，忽得抬眸，落笔于纸，青墨染画，良久停笔，搁置砚上。

　　玉手举画赏，移步窗前，天光亮堂，映衬的此画更明丽，画中芍药栩栩如生。

　　忽而闻远处琴声悠扬，搁下纸画，寻声而出，不觉行至一地，树下人影飘然，席地而坐，玉手抚琴，不觉几分痴迷。想悄悄凑上前去，未料到脚跟打滑，险些摔倒。好似也惊了那佳人。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魏祈鸢

　　这已入秋日，气候爽人，这倒是极好的，无需在怕那烈日炽烤，也无需忧愁那寒凉风候，只见独坐于树下，柔荑抚琴。琴弦于手同舞，与音同奏，那双桃花眸子紧盯于琴弦，生怕一个不留神儿弄差了音儿，娇小偏圆脸似凝脂，事是紧绷，屏息凝神，节奏愈发快嘞，手跳动的速度也愈加快速，脸上溢出点点汗珠，但并不明显，红唇紧抿，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却是伊人惊现，愣得惊了一惊，手中古琴弦是自断一根，血珠滴落，上那琴，溢开。然是瞧着那般模样，笑了笑罢。

　　“你是何人？怎得这般模样出现？”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温怀玉

　　揉按眉心，只怪自己大意，还是扰了佳人。理好发饰衣着，缓步出，行进佳人前。

　　忽闻佳人问，“怀玉，我名怀玉。”复言二次，只怕是佳人记不住。“姊姊琴音妙美，我听甚愉。”杏眼望人，夸赞之词于口中出。忽瞥见佳人指尖渗血，惊恐失色，“姊姊，你……”遂从怀中取绣帕递于佳人，示意其擦拭。

　　又望古琴断弦，自知是己的责，噤了声。垂头，倒像是个委屈的小娇娘。

　　终还是未忍住，望向娇人，轻启唇，“怀玉会赔的，姊姊莫要生气。”话音入耳，方念起入宫也未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倒是有丝窘迫。

　　“嗯……还未问姊姊名何？”娇音泠泠，问佳人。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魏祈鸢

　　只闻伊人提名，淡笑念念“怀玉怀玉当真是好名字，我记下了。”然复闻见赞美，羞涩似若忘却手上伤势，却言“娣娣谬赞了，这不过是乱弹奏的罢了。”

　　瞧人眼疾手快，那干净帕子硬是被这污血染了色“你这帕子，待我洗干净便还予你。”

　　复之瞧见伊那委屈模样，只是心有不忍，当真是讨人欢喜“这琴坏了便坏了罢，你可有吓着？”

　　见问其姓名，这便是些小事，名这东西起了便就是让人叫的“我名祈鸢，祈祷的祈，纸鸢的鸢。”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温怀玉

　　闻娇人提闺名，“祈鸢姊姊，怀玉可这般唤吗？”

　　听而佳人谦礼，莞尔一笑，“祈鸢姊姊莫要谦虚了，怀玉虽不懂琴，却也听出姊姊琴音绕梁。”又听姊姊提及帕子，却又瞧向人玉手，“帕子无甚重要的，倒是姊姊的手重要些。”

　　闻姊姊不同计较弦断之事，只觉姊姊大度，可这琴望一眼便知不同于普通古琴，心中思量，怀玉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父亲只为八品小官，可家中的教导自是不会差的，这古琴到底还是怀玉的责，怀玉应当赔礼，只是怀玉入宫未带什么，思忱一会，缓言道，“若是这般，怀玉只道是过意不去，正巧怀玉自幼摹得些小像，若是祈鸢姊姊不嫌怀玉手拙，改日同姊姊画张小像赔罪可好？”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魏祈鸢

　　着伊人小心翼翼细问名意“这自是可以的，怀玉想怎么唤便怎么唤。”

　　当其是略通琴艺，不算得余音绕梁此等赞誉，想那时师傅无论怎教，这技术在了这上面便再没有升过了，己也是只能暗自神伤，倒是枉费了师傅一番苦心“若是怀玉喜琴那我下次便请人来教可好？”

　　家父乃五品官员，说高不高，谈低却是不算太低，只属中等，家教自是不会差的，见得伊那般模样，若是推辞了只能是予人多一分不喜“这自是最好不过的，不过我不懂书画，倒是要出尽了洋相。”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温怀玉

　　得佳人应允，心甚喜，祈鸢姊姊同怀玉长姊一般都是温和之人呢。

　　忽闻姊姊愿请师傅相教，倒是惊了，却心中黯然，入了这宫闱，若要再请师傅教艺，可是难了，却又不愿拂了姊姊之面，遂言，“那怀玉便先谢过祈鸢姊姊了。”

　　又见姊姊应下了小像之事，浅笑翩然，“祈鸢姊姊无事的，姊姊信怀玉便好。”

　　忽觉天色渐晚，不该于储秀宫外久留，同祈鸢姊姊道了安，欲想回储秀，环首望佳人又道，“怀玉居储秀宫北边的小厢房内，若是祈鸢姊姊想寻怀玉，来小厢房便好。”

　　八月二十六储秀宫

　　秀女魏祈鸢

　　听言，这当是番客套话，这般问题己那得不懂。这宫中请师自是难事，若是那位分高了呢？当是不怕落人话柄，只是学艺何怕人说。

　　然见天色渐晚，复见那番话语，随即应下“这是自然。”遂便与伊人散，各自回屋。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