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夜

尚服局 尚服温怀玉

　　薄日东出，虽是春日，却也有些凉意。

　　醒时卯时，已无甚睡意了，遂自着一黛绿宫装，坐于杌子上，自斟一壶春茶，葱手拖茶盏，轻抿一口，置案上。

　　近日未曾有什么宫宴，尚服局便也闲了下来。但又念及已到春日，也该给各位娘娘做些成衣送去了。取锁钥入衣库，发觉案桌衣料所剩无几，倒是该再添些新的缎子云锦了。可如今这丝线也只剩寥寥，心中思量，怎的都春日了，这丝线还未补上。

　　遂唤女史询问其况，只道是下人疏忽了，未曾领春日丝线。蹙眉。越发没规矩了，怎的这等子大事都能忘。摆手屏退女史。思前想后不若自去，倒是能放心些。

　　宫道

　　这路倒是不常走，红瓦宫墙，倒是深。忽得眸中映入一盈盈身，却见是一生面孔。但看其衣着，似是新入宫的娘娘。双手向前拥至，微颔首，示意其安。

　　魏。景阳。

　　居于景阳侧殿，至那春日却是暖阳少及，于罢，撑了那衣橱寻春新衣，却未见一件，衣裳倒是寥寥无几，思着，至了春日，那衣裳也该换换嘞，便是起身，想至那尚服局与之细细说道。

　　宽阔宫道，那瞧前些日子刚入后阙这宫道倒是宫人们来来往往甚多，今日不知怎的，却是细数少有，那红墙绿瓦，细数几棵高大繁茂的树伸了进来，那茂密枝叶却是夏日遮阴的好地方，只可惜现是春日，丝丝凉意，不甚藏阴。

　　缓步行着，只是想那同散步，宫道虽长，却也是值得，只是巧罢，遇那尚服女官，欠身一礼，“魏氏问温尚服安好。”

　　宫道尚服温怀玉

　　收礼，抬眸见眼前佳人恭敬，倒是应了那猜测，却也不知唤何，思忱这魏氏，魏氏，倒是有些印象了，是近日进宫便得嫔位的娘娘，瞧我这，怎的就忘了，近日还曾领宫娥去景仁宫送了赏赐呢。

　　颔首道，“纯嫔娘娘亦安。”心中不解，已是春日天，宫闱却寒意更甚，若是别的娘娘自是于殿中添些炭火取暖，可这纯嫔娘娘也未着春衣，便也在这宫道走着了，自看着也是心疼几分，若是寒气入体，冻坏了身子，皇上怪罪下来，倒也是担当不起了。

　　“纯嫔娘娘衣着如此单薄，怎的就这般出来了。”

　　魏。宫道。

　　闻那人出声至“淳嫔”，却是疑问，这尚服女官怎晓得我？愣了愣神，又是后知后觉，呐，只是轻微跺脚，当真是记性差，这小小年纪怎得这般记性，这便是前些日子来景阳主殿领赏的女官啊，那是己还听了这事愤愤那女官‘去了景阳主殿却不来询问我是否添置衣裳’，后是听媵子说是去领赏这才不得不与之平息。

　　后是闻见那女官出言疼人，只是心中暖流至，这深宫后阙无帝影，只能独守空闺，春日也是无衣裳，陛下从未来此与之赏礼，眼眶红红，出声稍有哽咽“温尚服有所不知，这陛下自打妾入宫就从未来过妾居处，不晓得是政务繁忙还是怎的，但妾是听闻别处儿娘娘都有赏礼……只是怕陛下忘了景阳侧殿还有位妃子罢。”

　　宫道尚服温怀玉

　　瞧着佳人跺脚的小动作，到觉可爱，陛下身边竟都是佳人，是真真的好福气。

　　听而佳人言，轻叹，陛下后妃众多，时常会忘了些，倒也是可怜了。哎，怎的能这般想陛下呢，念及方才思量，只道是坏了规矩。进宫也有了几日，刚刚那所想要是言明，那便是祸从口出了，若被有心人传了去，不敢想不敢想。

　　又闻佳人言毕，只觉自也疏忽了，那日去景仁宫领赏时未曾于偏殿过问一句，今念及佳人哭诉，才发觉此事。

　　“这倒是下官疏忽了，正巧下官此去内务府取些丝线制衣，娘娘是否同去，取些炭火暖暖身子也是好的。”心中懊恼，转而又言，“尚服局还有些成衣，只是搁置许久了，须得浣洗一番再晾晒干净，改明儿个收拾好了先给娘娘送去。等过几日，制好了春衣再给娘娘添些。这般可好。”

　　魏。宫道。

　　细数人言，心中竟想起了家中模样，家中母亲也是这般，不肯己冻着冷着，凡事都是有关心得，虽是庶女，但母亲气度大，容得庶女，还有此关爱，这不予它家嫡女的好？忽是回神，只是懊恼，竟然思及母亲，都多大人了，这才入宫几日便想家了？。唉，如是这般那云容华该怎办？众宫人又该怎办？

　　后是娇声出言“倒是温尚服心细得，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闻那炭火……只是可遇不可求，不予帝宠爱的妃子又怎能得到那又好又多的炭火？复之闻言，淡淡一笑，眸中却混杂些许忧伤，好声应着“那妾便恭候温尚服送来的衣裳了。”即思那春衣，罢，那便等些时日罢，转而附言“妾想予那俏丽春衣，过于华丽倒是添得几分麻烦。”这也是得，太过华丽衣裳穿出去不免会被叨扰几番，还是朴素的好，穿着舒适，却不少贵气。

　　宫道尚服温怀玉

　　见佳人犹豫，心中明镜，遂开口道，“不过是些寻常木炭，不碍事的，宫中每月分发炭火，只恐怕因为娘娘是近日进宫，所以还未曾料理到罢。”虽是高位用炭的规矩在此，只道是误了人，让其会错了意，高位用的自是上等的银炭红罗炭，娘娘小主们自是只能用着木炭罢。

　　又瞧佳人言，只要得那俏丽春衣，倒是颔首应下，这未曾及时给刚进宫的主儿送去成衣，这是己的不是了。“近几日便会有些缎子云锦送来，若是娘娘想，可来尚服局挑挑，只当是下官给您赔不是了。”春风拂面，凉意透体，看眼前娇人，出声催促，“娘娘同下官快些走罢，这风大了许多，娘娘须得多多注意身子。”

　　魏。宫道。

　　闻言，只是颔首称是，只是当真是刚入后阙不晓得事么？家中炭火用着不予宫中炭火，府中的烧以清香，而殿内那少之又少的炭火烧完只是蔫灰一把，黑漆漆的，这全然是不一样的，这入宫几天也是没闲着，寻随处媵子问个话当听话本一样，而这些却是宫中事儿，近些年的倒是当己听了个干净，这点木炭区别还是晓得的。

　　只是那春风袭来，叫人好生寒凉，何况是穿着素薄衣裳的己，风中云雾一些话语“那当是好的，只怕妾挑走了那好的别处儿的娘娘该说道了。”转声闻见温尚服催促，只是加快了步伐，仍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从小便被说道，姑娘家，莫要跑的过急了。“妾是晓得自己的身子骨的。”只是同罢至那尚服局。

　　——结——

　　（p整场对完用时三时三十七分最快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