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色

“双子纪年，普天同庆！”

明晃晃的大街上，一个披着黑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与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站在高高的戏台上，俯身扫视着乌压压的人群，喧嚣的嘈杂声传入他的耳朵。

“各位公民，我等在此宣布……”

老人的话音未落，阵阵马蹄声从地面传出，挑动着人们的心弦。

阿比斯99年5月21日，明迹帝国与奥兰多王国成功缔结盟约。

阿比斯99年5月22日，女将领蒂娜•奥兰多被赐婚于光明使者泽塔，获得封号“绫”。

阿比斯99年7月31日，两国联姻。

……

“就这么些信息？”蒂娜有些惊讶。

逐峰淡漠地回答：“全部信息用古文字记述，这是目前破译出的小部分。”

“其它不必多言，”余昊一副鄙夷的模样，“很明显，泽塔纯粹为利益。”

蒂娜若有所思：“罪犯不可抑制自身的贪婪，急切地布下一盘别出心裁之局，企图满足那肮脏的欲望之兽……这种推断没有理由。”

“张昭也是超古代文明人，我们并不了解他的过往；根据现在的情况，他的嫌疑很大。”余昊把玩着一副银色的手铐，“棋盘的布局瞬息万变，棋子不一定是真实的。”

“这样么……”蒂娜的关注点突然错位。

她微笑着，不疾不徐地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搭档：“真是令人庆幸，亲爱的余昊先生。您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大脑终于发挥了属于它的真正力量。”

切尔西放下医药箱，准备离开。

门外的脚步声越发急促，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夺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切尔西，冰冷的枪身被镀上一道惨白的光。

“Oh,mon Dieu！”切尔西惊呼道。

张昭微微惊讶：“你们是？”

一个身材粗壮，留有两抹大胡子的警官严肃道：“张昭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飞伦猛得一惊，扭头看向他们:“请问，两位是？”

大胡子警官没有回答，一只大手粗暴地扯下张昭手臂上的针管，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张昭的胳膊，将他拽下床。

飞伦暗道不妙，他握紧拳头，目光落在大胡子警官的后背。

相比较飞伦，张昭面色不变，甚至有心情和两个不速之客打官腔：“二位警官怕是找错人了，我张某人一生遵纪守法，爱国爱民，自觉问心无愧，却不知二位为何……”

“砰！”

一群人猛地撞开房门，余昊引领着人群，和身旁的萨凡娜一起，与病房内的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萨凡娜的面部表情难以形容。

在病房外听到的种种令她差点原地毙命。

这个小世界的天道真的视人设为无物吗？

萨凡娜身心俱疲，哦，对了，它好像自顾不暇。

美国，纽约。

熙攘拥乱的人流中，身藏黑袍的少年隐没在车水马龙。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鬼魂，本能地跟随着大部队的脚步。

他身上的黑袍似是光滑的绸缎，又好像柔滑的兽皮——大部分人选择倾向于前者，毕竟纽约的夏天从不饶人。兜帽边缘镶嵌着一圈细碎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街旁的咖啡厅内，有些女孩兴奋地小声谈论着，她们那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心在怦怦跳动。

纽约是残酷的，也是美好的；它把它的黑夜诱骗给堕落者，也把它的白天赠予向阳者。

除了他。

黑袍少年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否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里，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再也找不到来处。

他将视线移向一旁的花店。

娇艳的玫瑰沐浴着阳光，它的花瓣中乘着莹莹水珠，仿佛承载了一个小小的宇宙。

他好像……拥有过它。

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