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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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就是这里了…需要我陪你等一会吗？”

“不用了。”你谢绝金的好意，见金离开，你随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心中愈发期待。

虽然在这里的第一天不是那么愉快，甚至仔细一想，机械海的真实情况似乎与外界的描述略有差异，不过大抵只是你的错觉，你如此安慰着自己。

反正是干等着，不如先休息一下…你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紧绷着精神，你已经过于疲惫，不知不觉间，你竟然坐在长椅上睡着了。

“喂，快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而后被某人叫醒过来。

听到陌生的声音，你瞬间清醒过来，却被眼前正坐在你腿上的小孩子吓了个半死。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他，或者是因为那青灰色的皮肤，或者是因为他那双与常人不同的黑蓝色大眼睛，又或者是他看上去大致只有一米高，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你未曾设想过机械海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他没有明显的动物特征或机械设备，看上去并不像是机械海的原住民，可这更令你惊讶，因为即使是在外界，也只有侏儒能跟眼前的孩子对得上号。

他只是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你，“歪，说话啊，你都醒了怎么还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意外得没礼貌，你皱了皱眉，将他提起放在一旁，“你家长呢？”

“家长是什么？”

看着挺惨的，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流浪。你叹了口气，向他解释了监护人的概念，可是他好像根本没听懂，只有在提到玩伴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非常认真地点着头。

面对这副情景，你略有疑问，“那平常和你玩的朋友呢？”

“到处都是啊，每个人都认识我，都和我有关，他们就是我的玩伴！”他兴奋地跳了起来，你反复揉了几次眼睛，确认他是凭空漂浮，没有依靠任何设备，不禁更加迷茫了。

不过这个描述…倒是感觉…很像呢。“你就是机械海的主人？”

“嗯哼～你也要成为我的玩伴吗？”

机械海的领主竟然是个小鬼头？你多少有些不敢相信，不过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其他人出现，如果不是金骗了你，八成这孩子真的就是吧…

毕竟在机械海，任何事皆有可能，对吧。

“你想要逃避外界的生活啊…”仅是短短几秒的走神，他便绕到了你身后，挂在你肩上低声吟笑，“嘘——我已经都看出来了哟，这些小秘密是瞒不过我的…”

他就是神！你点头如捣蒜，望向他的双眸中充满了狂热，“冒昧问一下您，大人如何称呼…？”

“叫我伊莱恩吧。”恶劣的诡笑声占据了你的神志。

待你再回过神来时，你的视野已经完全被黑暗覆盖，除了还能感受到身下的长椅外，原本被当作背景板的建筑通通消失，一点不剩。

你回过头，匆忙寻找着伊莱恩的身影，却看见不远处伫立着一个高挑的黑发男子，他手中抛掷着一个苹果，鲜艳的颜色与男子的色调完全不匹配。

“在吃掉它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哦。”

你连连应下，竖起耳朵认真辩识撞进脑海中的话语：“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二。”你因这过于简单的问题稍稍回过神来，可注意力很快便被他手中的苹果再次吸引，再次抛去了所有意识。

“很好，下一个。”伊莱恩挑起你的脸，温热吐息于耳边流转，“你为什么来到机械海？”

“为了…逃避。”你轻轻颤抖着。

“逃避什么呢？”

“我犯下的过错、我应受的惩罚、逃跑时的心理压力…”

你的表现似乎很令他满意，他抱住你，轻轻蹭过你的头顶，向你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这样，如果有机会，你会选择留在机械海吧？”

你在他的诱导下一步步深入，几乎完全丢弃了主观意识，呆滞地顺承他的话，“我会…”

一切似乎都在此刻停止。

“你通过考验了，”伊莱恩笑着将苹果放在你手中，“它是你的了，尝尝看吧？”

艳红的光泽使你根本挪不开视线，即使潜意识在疯狂叫嚣着危险，你仍如获珍宝一般双手捧着苹果，毫不犹豫咬下。

背后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甚至迅速向四周蔓延，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中，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完好，全然在恐惧之中被碾成粉碎。

仅被咬下一口的苹果卡在你的口腔中，剩下的部分则掉落在地，伊莱恩捂着你的嘴，饶有兴趣地看着你被搅得天翻地覆的痛苦模样，似乎非常乐在其中。

你没能碰到伊莱恩的衣角，最终也只是因剧痛而失去意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暗幕褪去，他将你抱起放在长椅上，随即变幻成孩童的模样，坐在你腿上轻轻呼唤着你，“喂，快醒醒，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是…”你半睁开眼，混乱的大脑没有给你问题的答案，反而像清扫垃圾一般将什么东西通通遗忘。

“你叫ya，是机械海的原住民哟。”

被你压在椅背上的机械羽翼微微晃动，你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将自己的姓名与“机械海原住民”的身份，深深刻进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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