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坏人，在遇到令人不爽的坏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人
“古皖！”
门猛的被扒开，晃荡一下撞上了墙，蹭的墙皮剥落一地，青绵没闲情去照顾
古皖就倒在地上，左手紧握着右臂把衣服捏出几道褶皱，血迹渐渐吞噬白色布料，让它看上去更加刺眼，这让嗅觉和视觉感官较为灵敏的青绵更加皱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第一时间找些碎布帮古皖包扎伤口
“可恶...”她口喘着粗气，“被人，偷袭了”
“是你的饲养者吗？”青绵俯下身子，盯着还在流露鲜血的伤口，手劲也不禁重了几分：“真是不得了啊”
“你看上去情况不太好”她不敢用自己的衣服包扎，身上出了汗，衣服不知沾了多少细菌，直接裹伤口容易感染
处理完后，青绵直接弯下身子把曲腿坐的人抱起，接着安稳的送到床上，古皖没看她，只是一直偏着头，自然错过了执行官眼里一抹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怒气
青绵冷静了一会儿，平静下来，镇定的说我去买药，然后消失在古皖面前，等关门声响起，古皖褪去了假装痛苦的面庞，神色和方才窝在怀里的柔弱遇袭少女截然不同，要是有人在，肯定会称赞这变脸速度之快
“失败了”她心想“下次一定要杀死他”
漫漫长夜两人都无心睡眠
一个再思考她的暗杀大计，另一个在忧愁少女的命
青绵，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执行官，来暗杀她的人尸体可以堆成山，说起杀人都算她的一个长项，却不擅长保护和关心人，也没有成功保护过一个人
现在在青绵眼里古皖正是需要保护和关心的女孩，该怎么让她得到以上两者，青绵第一个想法是去杀了饲养者，但关心呢？杀死饲养者后该怎么办？自己不是她的亲人，无法照顾她的全部，可能连最基本的陪伴也做不到...
床铺很小，她们只能挤在一起睡，古皖在涂了她给的药后脸色有所好转，不过几分钟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青绵思索许久，但也没想出个合适的法子，只好也睡罢
“明天好像还有个考核”这是青绵失去知觉前最后一个想法
似曾相识的早晨，似曾相识的人对她露出一个似曾相似的微笑，仿佛在哪见过，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还没醒？”
古皖这才有点反应，哦，原来是青绵
这是她成为自己奴隶的第二天
讲真，自己并没有把她当奴隶看，但她明显已经完全带入角色，还特别勤奋
这个人在看见她第一眼，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虽然躺在箱子里睡看上去很狼狈，身上的气质却盖不住，还装可怜，让自己收养她
她看上去很讨厌水，比起羊更像猫，本来是抱着一种探究她要干什么的心思将人捞回来，如果对自己没用甚至有害就解除关系，但现在一瞧，她的加入反而为自己省了很多事，那就多留会吧
反正迟早会分开
古皖眼中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等事情解决完，自己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她还会跟着我吗？
生命是自私的，在自己被卖到黑市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人眼中永远承包着贪婪，他们在挑选时，仿佛是在观赏一件件物品，而不是活着的人
自己被买走时的欣喜，以为已经逃离，却是落入另一番地狱
身处黑暗，却早已习惯，身上留下多少伤口都不会有痕迹，衣服盖住的地方青紫交错，在这里，连呼吸好像都是错误，她不明白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折磨她，虐待她，看着自己害怕的发抖男人嘴角勾起的笑也越来越大，透过她似乎在看某种稀奇珠宝，还连带着一串渗入惊悚的笑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对你吗？”
“......”少女头发银白，凌乱的披在肩头，身上每一处都显示着她遭受的惨无人道的暴行
男人这表情突然温和起来，仿佛在受伤的安抚小动物，宛如刚刚这一切都不是他所做
“你太漂亮了，女孩”
他牵起一缕长发，在少女的注视下一点点割断
“你知道施虐癖吗？”
“那是一种病，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破坏倾向”
“你有一种很特别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想去看见它支离破碎的样子”
“你可以这样理解，一朵很漂亮的花，却有很强的疏离感，但没有攻击性，无刺却无端美丽，这就会生出想让人拔掉它的歹心”
“但是哪怕它带刺，我也会亲手剥掉它的刺，折断筋骨，让它陷入泥潭无法回头，因为这种更具有挑战性，我很喜欢这么干”
“没有理由”
“你这头长发应该保留下来，它和你一样看上去可人”
男人逼近她的眼球，面容逐渐扭曲放大，如梦如幻似是传说深渊里恶魔的低语
“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在整个黑市里，只有你当时沉默不语，只是抓着另一个小女孩的头发，听她无力的喊叫和哭泣”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笑了的”
“没有......”古皖终于才有了动作，瘦柴如骨的身躯在男人底下不断挣扎，却没起丝毫作用
“你喜欢”
“你和我是一类人”
“我们都是无药可救的变态”
大火吞噬了场景，灼热的燃烧慢慢焚烤着少女天真的妄想，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医好她，或者是她不愿救治
“古皖，古皖？”
青绵有些担心古皖，她已经在床上坐了十多分钟了，还没有丝毫要挪动的迹象
难道是开学焦虑症？
她悄悄的凑过去，伸手上下摆动，少女也没回
“不行”青绵下定决心反手朝后脑勺重击开核，脑壳瞬间发出一声哀嚎，少女完全脱离火灾现场的梦境，不然这一下差点原地去世
“学姐打起精神，今天就要开学了”青绵拉住她的手，散落的阳光穿过窗帘铺成斑点细鳞，随着青岗吹过，青绵身上朦胧绕围一圈金灿暖阳，洋溢着盛夏，果实亦在她心中发芽
早晨七点半
大街小巷熙熙攘攘，更多的是学生们骑自行车在街头穿梭的身影，十字路口总有一群穿着白色丝质上衣，手袖蓬起，领口一圈边褶皱配黑丝带蝴蝶结，下半裙摆纯黑的女同学们在公共篷子下休息，但总有那么些无视交通规律的飞行系同学在空中翱翔
“十金一次，安全托送到校哦”
“最多载两人，现在上车还有优惠价”
看着那些长翅膀赚零花钱的兽人在学校和马路旁来来往往，青绵心动了，但为了不让这个贫穷的家雪上加霜，她忍住，继续坐在自行车尾和骑车的古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我等下有事要干，你在那等我一会好吗”
“嗯”
“到了”
完全不同于昨天的荒凉，青绵这时才真正了解到八年制的学校，人流量到底有大
太特喵的恐怖如斯，一下车就被新来的一批人冲散，幸好自己和古皖约定了集合地点，现在被挤来挤去的人都要变形了
她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冲进离校门近的学生会，看到西宁那一刻简直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扑过去
“我来测试，快走吧”西宁像是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关门将其他人拦在外面，青绵瞬间松了口气
“我已经给你办理好场地和受伤费用了”
“受伤费用？”她敢打赌，自己不会需要这种费用，该办这个的人应该是对手
“是这样，每年来测试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心理阴影或一些伤，比如骨折”
“听上去好危险”
“是的”
“但这些都是当上学生会后，每天都要面对的，七大更加”他还是不放心似的，语重心长对青绵嘱咐道：“没有关系的，你要是受不了了随时可以退出，不要因为面子硬撑着”
青绵透过他慈祥的面庞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妈妈送孩子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感觉，稍微往后撤了一步，嘴角有点对过度温柔过敏似的抽抽
“是吗，看来动物园一直都不太安全啊”
“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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