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技拙,让殿下见笑了。”
花榭用台下都能听到的声音,不着痕迹退了半步,避免与谢怜身体接触。
睁着眼睛说瞎话,谢怜暗暗腹诽,对面前这人失了几分兴趣。他的面子是能当饭吃吗?
剑柄脱手确实是意外,刚刚若是在战场上,他早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喊冤了。
“好,好啊。”
台下传来稀稀落落的抚掌声,一时所有目光都聚集到那两个人身上,以两人为中心周围黑压压跪了一片。
其中一位一身明黄长袍束身,以玄色缀于袖口和衣摆,胸前采用双面绣,龙头蜇于胸前,踏祥云蜿蜒于腰间,隐于身后,目光沉沉看着台上两个人。
另一位墨发披散,以发髻简单固定,衣领沿细长脖颈交叠于锁骨处,层层系于同色腰带中,退半步于那明黄男子身后。若忽略周遭环境,倒颇有几分隐世公子的意味。
“父亲,国师。”
“国主。”
两人同时拱手双双作揖,没有得到回应。
谢怜交叠在胸前的手微微颤抖,咬牙忍住身体的不适。他知道,国主是在拘着他——为那两个塞入他殿中的侍卫之死。只要他此时礼仪上再出一丝差错,国主虽不能像昏君一样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但对付他的方法,比比皆是。
他不想连累身边的人。
“国主。”国师前一步站在统治者面前,背对花榭二人:“小殿下方从战场回来,正是血气旺盛。想是那两个侍卫怎的惹怒了殿下,臣待会儿会为殿下以巫祝之礼,以祛戾气。”
不得不说这父子俩面上一点不像,习惯倒是有些相似。眯眼扫了三人一眼,喉咙哼了一声,算是接下了这个台阶。
谢怜提着的心落了大半。幸好今天国师在,否则免不了一顿责罚。
“那便有劳国师了,在下次出征前,太子便好好待在仙乐宫吧。”说完带着一干人等浩浩汤汤离开了。
再三确认人真的走远了,国师两三步上台:“哎呦我的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国主的脾气,你跟他拗能讨什么好。这几日好好待在殿中修养,别再触国主霉头了……哎”
眼见那人挣开他的手去拔剑,他就知道小殿下这是又没听进去,不禁叹息。
果然是父子,脾气都一样,犟。
“这个给你。”
花榭伸手接过,拇指摩挲刀鞘上冰凉的纹路,掂了几下胡乱缠在腰间。
谢怜忍不住比划两人刚刚比武的路数,落下一个中肯的判断:“我觉得……你用刀更好,哪天你拿刀再和我比一场。”
他是真的爱武的。花榭淡淡看着面前难掩兴奋之色的人,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嗯”了一声。
一旁絮絮叨叨的国师终于忍不住了,“得了得了,你俩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我就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听,还是小时候好……”
“好了我知道了。”眼见国师就要说出他小时候的糗事,谢怜忙不迭地制止。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很敬重国师的。他的剑术和学识都是国师教的,或许在他心里早以把国师划定为亲人了,在态度上才会不像一位储君。
“母亲怎么样了?让她别担心。”
国师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柔皇后灌了几日汤药,咳疾有所好转,殿下能…殿下!”
国师了搀住险些摔倒的谢怜,和花榭闪身靠在内墙坐下。
“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