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谢怜看着花城的靴子突然问道,“你累吗?要不我下来吧。”
“不必。”花城按住谢怜要起身的动作,“哥哥为何这么问?”
“……”谢怜沉默了一会儿,诚实的回答道,“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别扭。”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花城半开玩笑道,“若是哥哥,三郎怎惧劳累。”
谢怜失语, 这话没法接了。
一片尴尬。
好在这尴尬没持续多久,轿子停了,花城起身抱着谢怜轻轻将他放下,待他站稳后才牵着谢怜的手向前走去,挑开纱缦。
“哥哥小心。”谢怜点点头,恍然风至,谢怜只觉眼前一亮,微微眯眼回头,那红盖头飞舞在空中,隐隐有银铃脆响。
花城温柔的看着谢怜,小心为他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没有惊动他。
前面群鬼看这边停了许久,一个劲的往这边看,而谢怜怔了好一会儿也终于回神,偷瞟了眼花城,紧了紧牵着花城的手,花城也回握住他,两人这才继续向前走去,那系在指骨之间的红线缠绕到一起,依旧明艳。
约莫十几步,花城停了下来。面对群鬼的视线和窃窃私语,谢怜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再盯下去,他觉得自己就要被打通了。宽大袖管下的手轻轻扯了扯花城的袖子,小声道,“三郎。”
花城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扫了群鬼一眼,淡声道,“都进去吧。”
流程进行的一切顺利,只是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梅念卿来了。谢怜本想着如此重大场合喝一口酒应当无事,谁知刚入口便听到国师的声音。
酒意上涌。
花城坐在主位支着下颌,眼带笑意的看着谢怜满脸通红地听着国师的“训诫”。国师匆忙走后,群鬼便没了之前的矜持,闹哄哄的大伯公谢道长的叫,花城也没呵斥,只在上轿前低声耳语一句,“哥哥先去,三郎随后就到。”
轿辇停了,谢怜下了车道了谢,抬眸望去,是千灯观,只是已与清晨时大不相同。
半个时辰后
谢怜突然浑身一抖,随即低叹一声,“是三郎啊。”
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改为双手环住他,凑到谢怜耳边,“这等重大之时,哥哥怎么还在忙着看卷轴?”
谢怜只穿了里衣,被花城蹭的衣襟微开,闻言身子微僵,解释道,“我看三郎许久未归,观内也没什么事干,就……”
话音未落,花城微凉的手探上谢怜脖颈,谢怜被冰的一缩,手微微推拒着花城,“三郎,先去沐浴。”
看谢怜羞的耳根都红了,花城似乎终于满意了,放过谢怜转身沐浴去了,皮靴上的银链叮叮当当的响,谢怜忍不住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花城今日似乎……比以前大胆了许多,虽然以前花城偶尔也会调侃他,趁他不注意使坏,但……
“哥哥在想什么呢?”一道懒懒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谢怜抬头看着花城,花城也看着谢怜。
在千灯光微暖的灯光下,所有事物都镀上了一层柔和。今夜的花怜二人穿的都没有往日拘谨,花城看着散发的谢怜,目不转睛向前走了几步,喃喃道,“哥哥,你这可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恍然被人悬空抱起,谢怜不自主的环上花城的脖颈,脱口而出道,“三郎……”
花城低头,似是喝坏了那杯酒,谢怜的脸微粉,眼里充满了迷茫,看起来比平时……更诱人。
情至深处,花城反而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像护着珍宝一样小心谨慎的看着怀里的人。
“哥哥,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只要你不勉强,做你想做的。”谢怜微醺的眼看着花城,神志却十分清醒。
花城还是没有动作,谢怜微微支起上身,“三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千里之堤,毁于一人之下,一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