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噩梦

　　六年前，明都秘密监狱。

　　“嘿嘿嘿嘿伤口又好了呢，感觉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完好无损。又有的玩了。”

　　“看看，他醒了呢，可恶的小子，终于自然醒了吗。”

　　“什么自然醒，明明是被你的烟头按醒的，你才可恶，这次恢复好的身体第一个伤疤说好由我留下，你搞什么？”

　　“流血了，又流血了哈哈哈哈！”

　　肩头被烟头烫得皮肉翻卷，霍雨浩被这种痛感刺激得清醒过来，他艰难地撑开眼皮，这种时候，往往看到的，都是那两个恶魔。他们两个人蹲在他面前，饶有兴味地伸手拨弄着他的头发。

　　他蜷缩着躺在地上，蓝眸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根本不像一个十五岁孩子的眼神，多么的绝望无神啊。也许因为他知道又要迎来痛苦而重复的一天。

　　少年抱着双臂，他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发抖。瞪大的蓝色眼睛也装满了无助的色彩。

　　“小朋友，既然这么害怕，那就和白枯大人服个软吧。要不然，我们两个怪叔叔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吧，小朋友？”玄老二和玄老三是双胞胎，两个人长相很相似，不过玄老三稍微粗壮一些，有个共同点是他们的气质阴森无比。

　　“我不……啊啊啊啊！”

　　少年话未说完就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声音都嘶哑了，安静的空气里除了惨叫，就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想好再回答，不然怪叔叔们可会手抖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玄老三看着落在掌心里带血的手指甲盖，又温柔地摸了摸霍雨浩左手的无名指：“想好再回答哦。”

　　“你吓他做什么？”玄老二责怪道：“还是个孩子，你看他多痛啊，你也忍心？”

　　玄老三无辜地瘪了瘪嘴：“我一直都这样啦。”

　　霍雨浩疼得喘气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进眼睛里，异常酸涩。他只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揪起，头皮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是玄老二，他一如既往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出了那个两米高的笼子：日常的住所。

　　“今天的party，开始了。”

　　玄老二把他丢在了地上，阴森森地笑着，宛如一个可怖的刽子手，应该是魔鬼才对。

　　时间回到现在，第二都城。

　　霍雨浩猛地从噩梦里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满是呆滞。窗外夜色正浓，而且今夜一点月光都没有，到处黑漆漆的。

　　“又做噩梦了吗？”

　　自从来了第二都城以后，火燚没有明面上出现过，但他一直默默在暗处跟着霍雨浩，以一个不打扰他的距离跟着他。

　　听说窗外火燚的声音，霍雨浩低声道：“不用你管。”

　　“你刚刚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放过我’之类的话，甚至你都没发现，我在你窗外。”

　　火燚抱着手臂靠在窗外，淡淡道。

　　“我曾经在白枯那里知道你的那半年多是怎么过的，玄老二和玄老三，那两个家伙，比我们圣灵教的刑讯师还变态。”火燚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一直很害怕吧？”

　　“也许是吧。”

　　霍雨浩道：“没想到，我居然活下来了。”这语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惊讶。

　　“我这一生没说过几句‘求求你’之类的话，可那时候不知道对那两个家伙说了多少次，可能年纪太小脑子不太清醒，还指望他们会放过我或者给我一个痛快。后来，又对你说了好几次。”

　　火燚不免陷入了一些回忆，他低笑了两声：“你应该不信吧，那时候在床上，你痛的和我求饶的时候，有几个瞬间，我产生了怜惜之意，尤其是看到你的眼泪，不过也只有那么几个瞬间。”

　　“妓女和嫖客之间也会有感情。其实和这挺像的。”霍雨浩讥讽。

　　“嫖客吗……”

　　火燚靠着墙壁，目光变得有些忧郁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面，别那么不安了。”

　　霍雨浩没在吭声，黑暗中，他盯着窗外的黑影轮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