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56

秦无恙坐下来，细细问道：“程将军和程夫人回来，少商应是高兴了吧。”

莲房脸上不知想到什么，似高兴又似无奈，“自然是高兴的，我们女公子总算是有人做主了。”

秦无恙一听，心想程府这几日怕是热闹的紧：“那正好，我如今也不得闲，等过一阵子，再寻个得空的时间，叙叙旧。”

送走莲房，秦无恙打开木制长盒，果然是一对毛笔，秦无恙拿起其中一支看了看，再次感慨，可惜墨家自前朝开始，便没落无人了，不然，以少商之天赋，定能闻名。

自从三年前，他把小时候启蒙的书简送给陈少商之后，差不多过了一年半吧，就收到了程少商的来信。

信中回答了三年前他布下的题，虽然答案不甚全面，但对一个初学的人，已然不错了。

里面还写了她的地址，并简单说了些她为何在乡下的原因，然后便是给他说了几件乡间趣事，看得出来，还挺自得其乐的。

除了信，还附赠了两支刀笔，说是感谢他当初赠书，无奈如今身无长物，只有亲手做了两支笔聊表心意。

秦无恙先是为一腔好心没白费觉得高兴，又对程少商自得其乐的心态感到欣赏，于是便回了几本史集礼经，以及算经算术。

前者还好，后者却是送到程少商心坎了，自此便沉浸到里面了，动手的次数更是每日递增。

每次给秦无恙送信，必然会送一些物件，有时候是有趣的玩具，有时候学用器具。

更有一次，秦无恙想在河南尹建个大工程，但地形勘察以后，手下的人迟迟未能出算出方向路线，最后还是程少商从信中觉察到此事，自告奋勇，秦无恙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将资料图纸寄了过去，没想到竟然真让程少商给解决了。

自此，秦无恙没少感慨，她也是生不逢时啊。

为了感谢她的帮助，在程少商再送来一些精美物件之后，便干脆以报酬的名义，送一些生活物资过去，毕竟程少商在乡下，缺衣少食的。

之前他从信中就能看出来拮据之感，但他们俩毕竟没熟到那个份儿上，他若大包大揽，不说程少商可能会不自在，便是说起来也名不正言不顺。

当然，说是报酬也不是托词，秦无恙在河南尹规划个集市区，秦家自然也少不了过来带动一下当地的经济，店铺开起来。

正好跟南方的商队合作，又选了本地几个士族合伙，一起将这个集市办的热热闹闹，钱当然是没少挣。

不然那些士族哪能这么心甘情愿的开放隐田，还不是因为有了更得利的财富途径嘛。

顺便将程少商的手工品放在店铺里面卖，都是小意思。

一来二去，程少商还真的通过秦无恙的路子，卖了好些自制工艺品。

自己喜欢的能养活自己，在没有比这更让程少商高兴的了。

从这以后，她更是一头扎进手工里面，研究各种机关制造，若不是秦无恙隔三差五特意问一问，那些经书史集早就抛之脑后了。

虽然有秦无恙的提醒，但程少商在文学上的成果，只能算是粗通，这个粗通还不是谦虚，就字面的意思，读是都读了，意思呢也懂了，让写篇文章也能写，只是文章直白通俗，与辞藻华丽，典故融会贯通，张口就来还远的很。

不过也没什么，文采这个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要有，只要一些基本的常识懂了，与人交流无碍，别人也不会管你，反正少商也不出仕。

要他来看，喜好机关锻造之术，反而比喜好锦衣华饰更有意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