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猜他是因此前大战损耗神力过多,此时又没了神树相助,再难压制住火毒。心下焦急万分,注入应渊体内的仙力也是如同石沉大海,与他周身狂暴的神力相比宛如蚍蜉撼树、杯水车薪。
见此法无用,应渊神智尚在折磨之中浮沉不清,颜淡心下一横,贴近应渊凑上身去,想要渡一口菡萏真气予他。
应渊堪堪恢复半刻神智,惊觉身前之人愈发靠近的温热吐息,一时百感交集,却是没有将她推开。
颜淡轻轻捧上应渊面容,两人鼻尖相抵、气息交融,唇齿间的粉色真气缓缓渡到应渊口中,而后顺着体内经脉逸散,逐渐帮助体内仙灵遏制住了黑雾的侵蚀。
应渊眼睫轻颤,心弦扰乱,生了想要吻上去的心思,却又怕过于唐突吓到此时的颜淡,垂眸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肆虐的神力逐渐稳定下来,应渊眼尾红意褪去,颜淡见之有效,惊喜万分,心道自己的菡萏真气果真对遏制火毒有难以比拟的效果。
被颜淡扶到床上的应渊面色慢慢恢复正常,眼眸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颜淡坐在一旁满目柔情地望着应渊,仗着此刻应渊眼盲,连看着他的视线都变得愈发大胆直接。
她想起刚刚渡气时的暧昧情形,后知后觉地有些不知所措,慢慢抚上自己的鼻尖,仿佛还存留着先前相抵的温度。
心念至此,眼神却是不自觉地在应渊鼻唇之间流连,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又触电般地移开了目光。
只是颜淡没有注意到,应渊闭语垂眸之时,侧颊耳廓也不自控地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粉。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相对沉默了一阵,颜淡垂下的目光自然注意到了应渊衣袍上沾染到的血迹,她想起自己来地涯前的心中存疑,神色不禁又变得忧虑,直到感觉应渊的身体状态缓过来七八分时才迟疑开口。
“应渊君,我问你……你之前告诉我,说你有秘法可以自救,那所谓的秘法到底是什么?为何这些天过去你的火毒之症不减反增?你既有办法自救,为什么不早些实施?”
应渊闻言一怔,眉间微蹙,似是尚未想好具体应对之辞。
他惊觉前世颜淡大抵就是这几日知晓了菡萏之心可以解毒的事情,只是不料他重生而来却是元神不稳,近几日不是在昏迷就是在苦苦遏制火毒,分身乏术,竟一时之间忘了她在天宫走动、消息活络,想要拆穿他此前虚托的谎话简直轻而易举。
颜淡见他未能第一时间出言解释,又是沉默良久,心中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自救之法,是不是?”
应渊被她追问,下意识地神色闪躲,黯淡的眸子中浮起一抹忧虑,却被颜淡一丝不落的捕捉到眼底。
他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掩盖命不久矣之真相的谎言就此被拆穿?还是说,他在担心我知道菡萏之心是天下唯一能解无妄之火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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