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颜淡愣住，想起自己地涯再见到应渊之后的种种反应，一时语结，眼眸垂落错开余墨直勾勾的眼神，右手下意识地摸上胸口心脏处——那里的菡萏之心正在跳动，如同鼓声阵阵，却用曾经几度悸动的节奏告诉她心之所向。

颜淡迟疑的眼神在心跳的节拍中逐渐变得清晰坚定，她抬眼对上余墨探询的目光，不再犹豫道：“是，我承认来此照顾应渊帝君并非只有自责，我确实另有私心。”

余墨听到她承认得这般坦然，心中又惊又气，只道：“颜淡，莫非你要告诉我，你是对他动了情不成？”

“情之一字我的确不懂，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对他动了情，但是余墨，我日日想来陪伴照顾他的心情做不了假，看到他火毒发作会难过、见到他为了保护我而不惜重伤自己会欣喜又心疼——若这是我对他动了情的证明，那我的的确确是喜欢上了他。”

余墨听她如此自我剖白，言辞之间处处证明她对应渊已经情根深种，却反而不知为何自己乱了阵脚。他一开始只是震惊，震惊到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可心中错愕之后，却是涌上一阵阵不明所以的酸涩。他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指着昏睡过去的应渊问道。

“你可知你喜欢的是什么人——青离应渊帝君！就算他现在火毒缠身、身染重疾，可一旦有朝一日他自救成功之后回归衍虚天宫，重新司掌天界重权，你可能保证他不会知晓你的心思后，亲手送你一道情罚？”

颜淡见余墨声音逐渐变大，怕再度惊醒刚刚昏睡过去的应渊，连忙用眼神示意他小点声讲话。余墨气不过颜淡，拂袖起身离去，衣袂自地涯入口的拐角处消失不见。

颜淡小心翼翼地扶着应渊的肩膀，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肩上缓缓移靠在软垫上。她向应渊身边施法设了一道隔音术，确认一切妥当后才转身跑着向余墨离开的方向追去。

地涯之外早已不见余墨身影，颜淡叹气思索片刻，向悬心崖跑去。

夜色深沉，月影静谧，余墨独坐在悬心崖的那湾莲池旁边，目光黯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余墨立即化身为小黑鱼的模样，躲入池中假山之内。

颜淡抱着一个包袱进来，四周环顾没有见到余墨踪影，便走进莲池边，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鱼食洒向池水。鱼儿们见了鱼食，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余墨化身的黑鱼躲在假山之后，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一切。

“乖，吃了我的鱼食可就要帮我干活，你们可见到一只红眼黑鱼？”

鱼儿们吃完了鱼食，自然不会再理她，纷纷摆尾游开。

“诶怎么都走了？余墨在族群里这么没鱼缘的吗？”

余墨闻言，气得翻了个白眼。有事去问鱼，真亏她想得出来。

颜淡想了想，从怀里拿出那只小仙龟，自言自语道：“龟小弟，你认识余墨，不如你替我去找他？”

说罢就要把仙龟向莲池伸去，离池水一近，小龟开始四爪扑腾、疯狂挣扎。眼看着仙龟便要没入水中，余墨看不下去便化出身形，立刻从颜淡手中夺过仙龟。

“它是陆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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