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地涯离开之后,颜淡便翻遍了衍虚天宫里里外外的所有典籍,却终究未能找到有关无妄之火的只言片语,一时间不禁有些失落,颓废地看向一边。
“这无妄之火究竟是什么来头……小人帝君平日那般威风,竟会被它害得如此凄惨。”
颜淡得不到答案,挫败地叹一口气。桌案边的莲叶水缸里的仙龟正急躁地向外爬去,发出一声响声惊动了思绪飘远的颜淡。
“坏了,差点把你这小家伙给忘了!”
话音未落,颜淡急匆匆地抱起仙龟,向藏宝阁跑去。
明月高悬,夜色渐浓,颜淡悄悄避开重兵把守,小心翼翼地抱着仙龟躲在屋顶上,心神不宁地等着余墨。她一边默默观察着下方的各种动静,一边心里琢磨着那无妄之火的事情,一来二去的时间一长,竟微阖双眼、头部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来。
夜风呼啸,裹挟着来人的脚步声敲得窗棱咿呀作响,屋门被人叩响,躺在床榻上的颜淡骤然惊醒,略带不安地望向门口。
“谁啊?”
屋外无人回应,只是又叩响了房门。颜淡屏气凝息,小心地挪到门口欲要开门,却未料刚走到门前,便有一阵阴风卷入,熄灭了满屋的蜡烛。
窗外一道白影闪过,而后门被由外向内地推开,一只脚缓缓迈了进来。
颜淡发现这双脚主人衣摆虚幻,不似实体,只当是衍虚天宫突然闹鬼,一时间惊怕至极,急忙后撤两步,未敢抬头看那来人。
“鬼……鬼大哥,小仙平时本本分分济弱扶倾,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有害过人,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错,本君要找的就是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颜淡大惊,抬头一看才发现来者竟是应渊。
“应、应渊君……”
只见应渊面色惨白,因火毒而失明的双目空茫地注视着她,白衣染血、衣袂飘然,颜淡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向下看去,才发现应渊手中提着一枚许愿牌,神色难过凄怨。
“颜淡,你为何咒我?难道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讨厌,想我就此死去吗……”
话音未落,那许愿牌便脱离应渊之手,径直向颜淡飞来,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化为巨嘴巨齿般的怪兽撕咬过来。
颜淡尖叫着后退,一时不查踩空,巨大的失重感扑面而来——
再惊醒时,人已经摔到了藏宝阁的大门口。
颜淡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一脸莫名其妙的天兵,堪堪缓过神来。
“你是哪个宫的仙侍?此处可是藏宝阁,竟敢在此地酣睡。若不是礼箱已被尽数送走,把守的天兵也都撤了,我便要怀疑你蓄意偷窃法器了,快走快走!”
颜淡连忙应声,慌乱爬起身来,又想起余墨,便问道:“天兵大哥,您今夜可还在此见过他人?”
“什么人?难道你还约了人合伙来抢盗法器不成?用不用我打你去天牢里找?”
“我错了我错了,我立刻就走,绝不耽误您值夜!”
看着颜淡认怂溜走,天兵摇摇头,又顺着天街向前巡逻去。
余墨的再次失约让颜淡有些失落,她平复半刻心情,又想起自己刚刚所做的诡异梦境,心里又泛起嘀咕:难道那神庙真的那么灵验?莫不真是我害了应渊君……
梦中应渊哀切至极的神色着实瞧得她心慌,白衣沾血的病态模样与那日神树之下别无二致,实在是令人心疼,他语调那般悲戚,状似责怪又似自怨,叫人难过得紧。思绪至此,颜淡心下有了决断,她安抚了怀中失落的仙龟,许诺它会再想他法帮其离开天界,便转身向神庙走去。